得知卓東來的身世後,司馬超群這個大老爺們眼圈紅了。
“東來。”司馬超群斬釘截鐵道:“這不是你的錯。”
可惜, 卓東來的想法根深蒂固。
因為他的出生, 帶走了胞兄弟和母親的生命,故而心中愧疚,在有心人的灌輸洗腦下, 偏執的認為自己的出生是罪惡的。
司馬超群如何看不出來他的想法。
他想開導對方, 那麼必須找到一個合情合理的說法。
司馬超群非常聰明, 隻不過和卓東來在一起後, 不怎麼愛動腦子。
所有事情,卓東來都能完美處理, 根本輪不到他動腦筋。
司馬超群心寬, 且不愛斤斤計較,對這種情況並不惱怒,接受的特彆良好。
此刻, 涉及到卓東來的事, 他便開始動用自己多數時刻是擺設的聰明大腦。
思來想去, 深深感覺卓東來邏輯思維有問題。
女人生孩子就像在鬼門關走一遭,本身就充滿著危險。
古往今來,多少女人生孩子時難產而亡?
又有多少女人一屍兩命?
照卓東來的意思, 他生母當時肚子裡踹著兩個球。
生孩子的危險性倍增, 出個什麼意外事故很正常。
卓東來做錯了什麼?
他沒錯啊,他早早從娘胎裡出來,給弟弟騰地方趕緊出來,無論怎麼看, 這種行為都值得表揚,何錯之有?
司馬超群握住卓東來的手,語重心長的勸說道:“世人都喜歡把責任推卸到彆人身上,像你這般把錯誤全部攬在身上的人,世間罕見。東來,你對自己太苛刻了。你母親和兄弟之死並非你的錯誤,你要公平的對待自己。”
卓東來垂眸不語。
司馬超群氣得在他胸口捶了一拳,道:“你看看我這條腿。”
卓東來見好兄弟似乎生氣了,當即好好表現聽從他的話,低頭看司馬超群的腿。
這雙腿又長又直,爆發力十足,充滿了美感與力量感。
司馬超群:“……”
誰讓你看我的腿了。
司馬超群咳嗽一聲,拍了拍左腿,道:“看這裡。”
卓東來:“……”
哦,原來是看他的腿。
卓東來將視線移到自己先天比右腿短一些的左腿。
看著這條醜陋畸形的左腿,他冰冷的目光隱藏著不為人察覺的自卑。
“你的左腿之所以這樣,蓋因在母親肚子裡,沒有爭過你的胞兄弟。他奪走了本該屬於你的養分,害你變成這個模樣,你有什麼好愧疚的?愧疚的人應當是他才對。”
卓東來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又找不到反駁的話來。
卓東來早就把對胞兄弟的那份感情轉嫁到司馬超群身上,司馬超群這番話,就好比是他親兄弟所言,變得相當有說服力。
司馬超群再接再厲,道:“至於你母親的死。”
他微微一頓,道:“女人生孩子本就在走鬼門關,你不必太過自責。”
卓東來眸光微動,默然不語。
司馬超群知道他已經動搖,越發像個嘮叨的老媽子,苦口婆心道:“我覺得流水在騙你。”
卓東來這下有反應了,“他騙我什麼?”
司馬超群道:“你母親與兄弟的死有內情。”
卓東來道:“什麼內情?”
司馬超群推測道:“與你的身世有關。不然,他為什麼死死守住你身世的秘密?”
卓東來喃喃道:“是啊,為什麼呢?”
司馬超群篤定道:“必然是你的身世不簡單。”
卓東來幾乎要被司馬超群說服了。
司馬超群繼續道:“我想不通你義父為什麼那般殘酷的對待你。你們無冤無仇,他那樣對你,仿佛有著深仇大恨似的。”
“這不可能。”卓東來道:“我自小便在他眼皮底子下長大,哪來的仇恨。”
司馬超群道:“或許他的仇恨針對的不是你,而是你的親人,他把對你親人的恩怨情仇,轉嫁到你的身上。”
卓東來聞言一怔。
司馬超群的推測似乎很有道理。
司馬超群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測沒錯,一雙灰色的眸子亮得驚人,沉聲道:“我想他之所以不告訴你,你的生父是誰,隻因你一旦知曉,必然清楚他之前所說的話不過是編造的謊言罷了。”
卓東來豁然開朗。
他突然想起淚痕劍,劍上的淚痕。
他的父親或許就是蕭大師。
聽聞蕭大師有三個徒弟,他的義父流水或許正是蕭大師的徒弟之一。
那麼流水為什麼對蕭大師心懷仇恨?
一個徒弟對師父有所怨恨,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嫉妒。
嫉妒得師父偏愛的師兄弟,怨恨自己沒有繼承師父的衣缽。
所以,他把對蕭大師的不滿與痛恨發泄到他身上,通過虐待蕭大師的兒子得以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