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出來了張霧斂的低落,蘇浩青安慰性地拍了拍腦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目光又不自覺地落到了道場最中央的酹月身上。
越看,蘇浩青內心就越忍不住歎了口氣,月師姐這張臉他天天看著,也看了差不多有幾十年了,但每每一瞥還是忍不住有那麼點兒心旌搖蕩。
看了眼抱胸靠在牆上的季青林,少年雖然容色陰鬱,但目光也不自覺地落在了場中翩翩起舞的酹月身上,神色微微怔愣。
少女衣袂翻飛,如飛蓬般輕盈,一個旋身間,腰肢如柳條般壓下。
在這道場之中,酹月就是絕對的中心,其他少女眼神或豔羨或嫉妒。
什麼時候,她們才能和酹月師姐跳得一樣好呢,今年的主舞肯定又是酹月師姐吧。這些少女暗暗地想道。
張霧斂也隻失落了一陣子,很快又打起了精神。
就算做不了主舞也沒關係嘛!至少能在這祭典中跳舞就很不錯啦!
日子就在訓練中一天天地過去了。
沒想到,就在祭典即將開始的半個月前,酹月師姐突然說,自己今年不做主舞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瞬間,所有人目瞪口呆。
“師姐跳得這麼好,為什麼不做主舞啊!!”張霧斂急得都要冒汗了。
沒想到少女卻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笑吟吟道:“因為要給我們斂斂表現的機會啊!”
張霧斂臉上的冷汗流得更多了,著急地擺擺手:“那……那也不行!師姐沒必要讓我的!”
細細地盯著她看了一眼,確認她的確是緊張不自在到快窒息了,少女巧笑倩兮,哈哈大笑出聲:“騙你的,隻是往年都是我來跳,今年我不想跳了罷了。”
“不想跳了?”
“對。”酹月笑道:“跳累了,不想跳了。”
雖然酹月師姐這麼說,張霧斂還是不大相信,但是少女心意已決,怎麼勸也沒有改換想法的意思,張霧斂隻能作罷。
但酹月一退出競爭,頓時其他少女恍若打了雞血一般,對於競爭主舞的熱情連連躍升。特彆是柳靜姍那個壞妹妹,雖然張霧斂她很不喜歡她沒錯,但也不好意思地承認,除開月師姐,也隻有柳靜姍跳得最好了。
酹月師姐還鼓勵她,那啞啞的嗓音聽得張霧斂心裡癢癢的:“斂斂一定不能輸給柳靜姍哦。”
至於張霧斂,實際上沒人覺得張霧斂能跳出朵花來。
雖然她提前就告訴了葉羲和,曹月茹和杜香蘭,告訴了薄師兄,告訴了渡霄宗所有和她關係好的弟子。
但薄師兄也隻是笑著應和了兩聲:“是嗎?師兄很期待今年的祭典。”
至於季青林,季青林好像是覺得酹月師姐退出主舞是受她的影響,或許是因為看不到心上人跳舞,這老妖怪心裡不爽,這幾天一直對她沒什麼好臉色。
月師姐一離開道場,道場邊上那一直靠在牆壁上觀舞的少年也不見了。
這什麼重色輕友的家夥啊!她又沒有叫月師姐退出,張霧斂憤憤不平。
看吧,等到祭典那天,她一定要跳出最絕美的舞姿來讓她好好見識一下!!
其實她也能明白啦,月師姐退出祭典十有八()九是有她的原因。既然大家都這麼期待,張霧斂默默握拳,她也要努力才行!
然而,她與其他女修的差距並不是一天兩天的時間就能彌補的。
道場中的少女,在經年累月的修煉下,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身嬌體軟”,不論是跳還是飛各種高難度動作做起來都得心應手。
而張霧斂,畢竟是個跑800要斷氣,許多年不鍛煉的社畜,就算每天再努力,留在道場練習到深夜,漸漸地也有點兒落後了進度。
薄師兄走後門把她塞入練舞隊伍,就已經足夠招人眼球了。
這一再拖後腿,頓時就有惹了眾怒的意思。
渡霄宗的大家對她倒很照顧,主要是柳靜姍那個壞妹妹帶領的恭華宗弟子。
酹月師姐退出以後,自覺自己就是主舞的柳靜姍,在某一次訓練中十分不滿地伸手一指張霧斂。
“張霧斂,你之前跳成那樣也就算了,現在還跳成這樣,你還想不想在祭典上繼續跳了?”
此話一出,原本喧鬨的道場立刻“嗡”地一聲安靜了下來,一眾美少女們神色各異地盯著張霧斂看。
“這祭典一年才舉辦一次,你跳成這樣不是給凡人們看笑話嗎?”
柳靜姍倒也不是全然在針對她一個,主要是她本來就看重這次主舞的機會,想著要一舞動四方,如今這中間出了個拖後腿的,心裡自然有點兒不痛快。
“跳成這樣,這也太明顯了吧。”
其他美少女麵麵相覷了一會兒,最後一合計,勸住了不大高興的柳靜姍,手動把張霧斂給塞到了隊伍後麵。
“就這樣吧,這樣就看不見了吧。”
柳靜姍這才麵色稍緩,又跳了一截之後,突然又再次皺緊了眉,猶豫了一會兒,開了口:“算了,要不張霧斂你彆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