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詞句朗朗上口,念完之後,幾位貴女又不舍地,喃喃重複起最後一句,眼中皆閃著驚奇的光芒。
“這,真是好詞啊!”
這貴女念完詞後,便將絹布分享給其他人,相互傳閱。
薄紗兩側的才子佳人,無不被這首詞的悲喜忽變,激起莫名的感激銘篆。
原來,方才那上闕的熱鬨歡騰,還有下闕眼花繚亂的麗人群女,都是為了最後那一意中人而設,而寫。
而作詞人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一直尋找意中人。在遍尋無果之後,卻在冷落的地方,找到了他,還未歸去,似有所待!
是失而複得,欣喜若狂,亦是豁然開朗。餘味悠長,竟令在場眾人不知不覺失了神,全然忘了讚歎。
蕭晏之看著朦朧紗帳對麵的陸挽瀾,燈芯一跳一跳,晃亂著她的倩影。似是在迎合詞中之意,又似燃動著他此時,微波蕩漾的心神。
這首詞,真的是她三哥寫的?
那,她可是在說給本王聽?還是……
想到此處,一絲失落自嘲的笑容忽然掛於唇角:罷了,不過是逢場作戲,演戲的人都不當真,自己又何必當真。
“哈哈哈,瀾妹妹。”安靜的空氣被蕭逸寒的笑聲撕破。
“好詞,真是好詞,彆說是在這亭中之人作不出如此佳句,本王敢說,就是整個京城也難找出第二人!”
有了豫王的極高讚譽,其餘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向陸挽瀾投去讚許的目光,對麵的才子亦是嘖嘖稱讚。
自己讀了這許多年書,竟然還沒有一個燕王妃有本事,這完全是自己無法企及的高度啊。
這人呐,如果隻是達到一定的高度,隻會引來嫉妒;而若是達到了巔峰,先前嫉妒的人,便隻能仰望了。
陸挽瀾並不喜歡剽竊,但是今日實屬無奈。如果能讓這些大言不慚的人認識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她倒是不介意背上罵名。
可在此時,謝盈盈卻發出了不和諧的聲音:
“王妃的詞雖好,可是咱們比的是數量,現在我們這邊已經寫出了五首,你隻寫了一首,時辰到了,你還是要受罰的。”
不知是誰驚呼一聲:“快看,那香可就剩了一小段了!”
“真的啊!這也沒多少時間了啊。”
其餘兩位侯府嫡子見狀,便覺得十拿九穩,也懶得再想多餘的詩來。
李傲棠最先放下毛筆,起身前來:
“看來,在下也不用再寫了,否則讓王妃娘娘挨上那麼多巴掌,豈不是我們大男人欺負女兒家?”
“可不是嘛~在下還沒想出來,便就手下留情啦~”沈猛聽罷,也笑嘻嘻地湊了過來。
亭中氣氛隨之凝成一團,紛紛向那香爐投去注視的目光。
待這線香燃儘,若燕王妃還作不出彆的來,可就要脫了衣裳去湖裡遊泳了!
一想到這,方才還對陸挽瀾的才情表示讚賞的眾人,隨即換上一副看笑話的嘴臉。
“還以為她有什麼通天的本領,想要一挑三?”
“……看來也不過是提前準備了這麼一首,歪打正著而已。”
至於賭約,隻能說陸挽瀾是自作孽,她自己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丟人現眼,攔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