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姚水月驚呼出聲,便見一個墨藍色身形,在漫天如雨的鐵花映襯之下,旋飛而上立於車頂,雙手舉起一柄彎刀擋住斬馬刀的長刃。
“鐺”地一聲,兩片雪白利刃猛然相撞,火花飛濺。
握著兵器的四隻手臂,登時青筋暴起。
那光頭大漢本以為,這個姑娘不過是個耍刀的花架子,卻不想自己一刀砍下去,竟然連她半分汗毛也沒有傷到。
心中憤怒的烈焰猛然竄出,正欲再來一擊。
可遲錚眼疾手快,身形如梭,在這光頭雙手舉刀之際抬腳便踢中他胸口。趁他跌落在地的間隙,翻身躍進馬車將陸挽瀾護在身側:
“姑娘莫怕。”
話音剛落,便有幾道鋒利的刀刃刺穿帷幔直指二人喉間,遲錚見狀操刀懸腕而轉,將刀尖儘數斬斷又將其飛出帷幔。
外麵數個蒙麵人應聲倒下,她周身散發的氣息亦是從未有過的狠絕:
“姑娘,外頭有丹巴七部的人,王府的死士恐怕撐不了多久,不如屬下……”
就在兩人說話的瞬間,馬車外頭,一個滿頭小辮子的姑娘,剛從水底衝出便揚鞭卷起數支飛箭,向羽簾之後的陸挽瀾直衝而來。
死士情急大吼,卻被蒙麵人糾纏得分身乏術,隻能眼睜睜看著那箭雨沒入車壁。
一陣雜亂無章的聲響過後,隻聽遲錚大喊:
“姑娘!”
陸挽瀾被那箭雨的力道摜進了角落裡,雙眸中隨之溢出血一般的赤紅,右手正緊緊握著一把斷箭,指縫中不停地滲著鮮血。
還好,她聽到遲錚的話後,便將陸雲歸留下的一整瓶秘藥強吞了下去,不然現在的自己怕是早就被射成篩子了。
可是這藥力,竟然要比那宮裡的逍遙散,強出十倍不止。
才剛一下肚,陸挽瀾頓覺一股滾燙的洪流從小腹湧向奇經八脈,周身的血液更似驚濤駭浪一般飛速湧動。
她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頭昏腦漲。
隻能先將頭頂的鳳冠和身上的霞帔硬生生扯下,待束縛褪去,才覺得好過一些。
遲錚見到這一幕,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皺著眉想要從披風上撕下一塊布料,為自家姑娘止血。
可陸挽瀾隻是抓著遲錚手腕吐出一口熱氣:“你剛才說,丹巴七部的人……來了?”
“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七部狼崽。”
雖然知道自己和陸挽瀾已被團團包圍,四麵楚歌。
可在說出七部狼崽的時候,遲錚的臉上除了對自家姑娘的擔憂之外,竟是半點慌亂也沒有顯現。
“……好。”
陸挽瀾喘著氣說完這個字,立刻咬緊了下唇,手中斷箭便隨她振臂一揮,如飛霜一般從車內射出。
馬車外的土骨論·海靈,本以為自己一招便能取了那燕王妃和遲錚的性命,正要抬腳上車查驗。
卻不想還未撩開羽簾,就見數道銀光從其後衝出向自己門麵襲來。
她連忙飛身躲過,待雙足落地的時候,滿頭小辮上的箭頭竟惹來背後那光頭大漢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