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燕王府的廚房在前日裡,被陸挽瀾做月餅時給炸了,還沒來得及修繕。
所以陸雲歸思來想去,還是拿上了一包藥材,準備去定國府的灶上熬藥。
正在門口焦急等待的遲錚和小喜,見到五爺神色淡然地走出來,便急忙圍了上去。
“五爺,姑娘她怎麼樣了?”
看著滿眼儘是焦急和自責的遲錚,陸雲歸雖對受傷的小妹心疼萬分,可口中並沒有一句指責的話。
隻是輕輕拍了拍她肩膀以作安慰:
“放心吧,好在你及時封住她的穴道,王爺也給她輸了內力,傷勢未拖得太久,現在應該沒有大礙了。”
以陸雲歸處理外傷的經驗判斷,陸挽瀾的傷口雖然看著駭人,但是隻要及時將血止住,便不會有生命危險。
況且麻藥的效力讓她幾乎昏厥過去,加之他手法獨到動作又快,縫合傷口的時候,陸挽瀾也沒有遭太多罪。
看著五爺嘴邊漾出和暖如煦的微笑,遲錚心中懸著的一塊大石頭,亦是放了下來。
她明白,若今日在場的是二爺他們,王府定會被鬨個底朝天,可五爺對姑娘的嗬護,向來都是隱忍而內斂的。
可遲錚並不知道,當陸雲歸得知受傷的人是小妹時,整個人猶如被雷擊中,滿腔怒火瀕臨爆發。
隻是他瞬間便恢複理智,此時還不是倒下的時候,畢竟現在小妹的身邊,隻剩他這麼一個親人。
若連自己這個醫者都不能冷靜麵對,那還能指望誰來照顧小妹呢?
看著陸雲歸默然向門外走去,遲錚麵色恢複冷毅,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心事問出了口:
“五爺,那王爺的……”
還未等說完,便被陸雲歸抬手製止。
王府死士中混進細作這件事,他方才已從蕭晏之和唐風簡短的對話中,大致聽了個明白。
回頭望了望燈影下蕭晏之一動不動的身姿,陸雲歸眼中浮現出晦暗不明的神色。
方才為陸挽瀾療傷的整個過程中,他故意圍繞那冰箭說了許多,可對方幾乎沒有給他任何回應,甚至連對視都不曾有過。
蕭晏之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往日的冷漠倒是半分不剩。
且不論他曾經都做過什麼,單就今日在宮宴上走了抗旨和親這一步棋,便就是挑明了自己與陸家已在同一條船上。
想來他也不會蠢到,在這個時候刺殺自己的王妃。
隻是不知道這個男人,此刻守在小妹身旁,究竟是做戲多一些,還是真情多一些。
陸雲歸圓目閃過一絲幽芒稍縱即逝,轉身輕聲對遲錚說了一句:
“王爺的院子,就讓他們自己去打掃,你隻管照顧好……”
他話還未說完,便聽見屋內傳出陸挽瀾一聲劇烈的咳嗽,接著是蕭晏之的低吼:
“陸挽瀾,你怎麼了!”
看著方才緩緩蘇醒還對自己說話的小人兒,渾身忽然間劇烈抖動,一口血箭直噴而出,濺在紗帳之上,又滴落一地。
肩頭處剛剛止住的血,忽地透過白綢瘋狂溢出,身上的錦被轉眼便被暈成一片赤紅。
蕭晏之抬手將掌心對準陸挽瀾的肩頭,內力猛然灌注,幾乎是咆哮著向門外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