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
陸挽瀾問著,卻隻見蕭晏之根本沒搭理自己,兀自駕馬朝隊尾去了。
她心下懊惱,可見身邊人多眼雜也不好發作。一個轉身正欲進馬車,卻又覺得不對勁兒:
“四哥,太後壽宴你怎麼也跟來了?”
四哥陸雲昭苦笑一聲:“這個啊,哥哥怎麼跟你說呢?就是……”
“老四!”
陸雲昭欲言又止,隊伍後頭又傳來一聲造作的喊叫,“你這嵌寶翡翠鴛鴦盞~好像碎了幾個啊!”
“什麼?!”陸雲昭登時大駭,對著陸挽瀾擺了擺手便飛跑過去。
“四哥你彆急!”
陸挽瀾才剛叮囑完,就聽見陸雲昭的咆哮傳了過來:“你們怎麼回事!這麼點事都做不好!”
二哥陸雲帆哪肯聽他的數落:“你想讓老子怎麼著?老子可是抱著它們咣當了一路了!”
“那怎麼能碎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
兩人爭吵中間,仿佛還有六哥陸雲策的聲音:“好了好了,這不是還有一箱備用的嘛?”
話音剛落,便又傳來“嘩啦”一聲。
“哎呀四哥,彆踹我啊,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不碰它,它還能自個掉下去……”
陸挽瀾一肚子問號,懶得聽幾位哥哥爭吵。
坐回馬車又問小喜:“太後壽宴不是隻有重臣和親眷才能來嗎?我四哥他們怎麼也來了?”
“這……”小喜撓了撓腦袋,“天福樓被選中今日侍奉宴飲,所以不但幾位爺來了,咱們家的廚子也跟著來了。”
這話陸挽瀾更是聽不懂了,怎麼自己醉了一場,一醒來竟是翻天覆地。
“全素宴,也行?”
在聽完遲錚和小喜一番形容之後,陸挽瀾終於知道自己昏睡之際都發生了什麼。
原來,自己喝下醉千愁的那日。
京城和周圍四個布政司,接連下了兩日暴雨,成熟的良田未等收獲就儘數淹在了水裡。
而此時,西南邊境來報,三十七蠻部又犯上作亂,與風家在運河南段的竹運渡口展開血戰。風家步兵一如既往節節敗退,陸家不得已出兵援助。
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遼東戰事又因此膠著起來。
這下子,本來應夾著尾巴做人的丹巴世子,便大張旗鼓地要來為太後賀壽。還放話出來,要讓大周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勇士。
言辭粗鄙,極儘挑釁。
這邊境不穩也就罷了,可是京城卻也愈發不太平起來。
前不久聖上才失去龍子,轉眼城南黑莊嶺又發現謝太傅的三公子謝懷津,死於非命。
再看近一個月來,京城數位世家子弟命喪黃泉,諸多懸案仍未告破。
種種跡象都表明,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彼時,欽天監夜觀天象,竟發現“熒惑守心”和“金星合月”兩種星象在同一時間出現。
實乃百年不遇的大凶之象!
陸挽瀾雖不懂星象和占卜,可也聽說過這“熒惑守心”之象,曆來都是足以讓皇帝嚇得尿褲子的天象。
《史記》明言:“熒惑為執法之星,其行無常,以其舍命國:為殘賊、為疾、為喪、為饑、為兵。
加之“金星合月”,太白屬金,金主兵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