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莫要含血噴人(1 / 2)

段臨對他此時跳出來一點也不意外,隻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謝大人言重了,老臣不過是實事求是,至於是非曲折如何評判,自有聖上做主。”

“實事求是?”

謝懷彬冷哼一聲,向前頭聖上拱手施禮,便滿臉怒容抬步出列:

“若段大人隻看表麵功績,不究其內裡,那這實事求是也太過片麵!燕北雖為平原,但其北側山嶽縱橫、地勢險要,實是易守難攻之地!瓦蒙人的鐵蹄再硬,也踏不到燕北的土地!我大周將士任何一位,都可保燕北邊境無憂無患!何以燕王便有不世之功?”

“再者,大人說軍餉不濟,更是荒謬至極!軍備糧草哪一樣不是按照軍士人頭分配?偶有不足之時,也是因為其餘邊境戰事吃緊,無奈挪用也是報了戶部擬票,聖上批紅!還輪不到你禮部指手畫腳!”

謝懷彬丹田之氣雄渾有力,聲音更是洪亮,直震得整個大殿回聲陣陣。

他前頭的說辭,雖是兵部一家之言,眾人也不敢多話。

可竟不想,這人不聲不響把戶部也牽扯出來,讓沉默不語的戶部尚書姚廷安眉心一緊:

中秋那日就因為他跟段臨說,聖上要挪用膏火錢為太後采買煙花,這老匹夫竟是把自己罵得狗血淋頭,還不顧場合地死諫聖上。

聖上當時沒說什麼,可轉天就因為一批山西上繳國庫的絲絹,送自己一幅墨寶。

那“天道”二字,就是在告誡自己,不該說的彆說,不該做的彆做!

這謝懷彬此時避重就輕,故意提起軍備之事,豈不是又要把火往戶部身上引?

姚廷安正欲上前回話。

卻見段臨捋了捋稀疏胡須嗤笑兩聲:

“謝大人身為兵部尚書,自是對軍政兵法、地理民俗了然於胸,不想今日竟說出這種狗屁不通的話來,還這般臉不紅心不跳!當真叫老夫刮目相看!”

段臨說話是出了名的直,管他重臣親信,還是皇親國戚,向來不留臉麵。

血氣方剛的謝懷彬被他這麼一罵,當場就黑了臉,可還是勉強維持著禮節,狠狠瞪著這老頭,似要將他身軀瞪出個窟窿來。

姚廷安見狀忙去打著圓場:“段大人,聖上在此,你怎”

“姚大人這是坐不住了?”段臨轉頭看著他,眼中凜冽的鋒芒隨之射向姚廷安,“哦,我想起來了,戶部挪用軍餉銀兩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言下之意,他做的大逆不道的事,多了去了。

姚廷安沒有立即反駁,而是偷瞄了一眼聖上蕭靖禹的表情,見他沒有絲毫不悅,才敢直言:

“軍備之事,自有兵部調遣和聖上裁決,國庫疲敝大人是知道的。”

段臨慢條斯理地抬了抬衣袖,用看猴般的眼神回看他:

“如此說來,我大周修建廟宇宮殿時國庫充裕,擴充官職時國庫充裕!隻有行兵打仗、興辦學堂時才會國庫疲敝!”

這話一出,吏、工二部的兩個王大人不禁提了口氣,兩人對視一眼又垂下頭去。

雖是被旁敲側擊一番,可兩人心裡明白,這天不怕地不怕的老頑固,咬起來簡直是瘋狗一般。

隻要聖上不說話,自己權當沒聽見,便是最好的應對。

姚廷安聽罷這話,雖自覺理虧,可也是左右為難,一時竟也沒了話。

其餘被點到的各部官員,個個如芒在背,原本還以為樂得看燕王的笑話,此時卻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了。

哪知這段臨話鋒一轉,矛頭又重新對準了兵部:

“按謝大人所說,邊境無憂實則是拖了關隘險要的福。那麼,西南山高澗深、遼東被山帶河卻還是戰亂不斷。若與軍備和領兵打仗的將士毫無乾係,那便是調兵遣將的兵部,在後頭興風作浪,瞞天過海了?!”

“你!”

謝懷彬這才發現,段臨為燕王求情不過是一個借口,他實則是步步設陷,引導眾人向兵部發難!

這個老狐狸,真是狡猾至極!

血氣頓時湧上頭頂:“你這老匹夫!莫要含血噴人!”

“哎呀呀!含血噴人,噴的也要是個人呐!”

“你個老不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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