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同學(1 / 2)

林秀平罵完了,又開始語重心長的教導劉楷言。

“兒子,不是媽媽嚴厲,我和你爸爸淪落到這種地方,未來是幫不了你什麼了。隻有好好學習,才是你唯一的出路。難道你想一輩子呆在這個小縣城裡,和周圍這些人為伍?爸爸媽媽是為你好,你到底明不明白?”

“從今天開始,不許你再和那群狐朋狗友來往。我回去之後也會聯係那些人的家長,讓他們管管自己家孩子,都把你帶壞了。這籃球有什麼好打的,嗯?等你功成名就,光宗耀祖的時候,你就知道到底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不是媽媽偷偷跟著你來學校,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把時間和生命浪費在這種地方……”

不管林秀平說什麼,劉楷言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他聽著周圍議論紛紛,有人小聲的反駁林秀平的話,竟然有些想笑。

而他也真的笑了。

他垂著的臉上,悄悄掛上嘲弄的微笑。

也不知道具體過了多久,周圍看熱鬨的同學已經換了好幾茬,林秀平終於數落夠了,整了整衣裳,留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儀態萬千的走了。

劉楷言安靜的轉身走進校園,周圍的同學悄悄打量著他,卻沒有一個人上去安慰他,包括剛才還在一起打籃球的那些男同學。

拜托,任誰被對方的母親指著鼻子數落一通,勒令不要接近她的寶貝兒子,還要再聯係自己的父母,都會受不了吧。

即使有些同學舍不得劉楷言這個朋友,覺得被說幾句也無所謂,但是如果連累到父母也被這個神經病女人數落,那就不值得了。

劉楷言也早已料到了這個結果,從上幼兒園開始,他的每一個朋友,都是這麼沒的。

林秀平不許他交朋友,因為覺得朋友讓他分心,學壞。

而他也如她所願的,一直沒有朋友。

現在,連陪伴他這麼久的籃球也沒了。

他唯一的東西,也沒了。

“劉楷言。”

好像有人叫自己,嗬,一定是聽錯了,林秀平才剛走,怎麼可能有人敢叫自己?難道不怕連累自己的父母也被罵“這種人”嗎?

“劉楷言?咦,難道名字不對嗎?”

疑惑的自語聲剛落,劉楷言聽見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他的手腕就被扯住了。

他渾身一僵,低頭,看到一隻雪白的小手。

“這位同學,你的籃球……”

他回頭,瞳孔微微收縮。

蘇田站在他身後,一手拉著他,一手拿著托著籃球,因為疾走微微喘著氣,臉紅紅的,粉嫩可愛。

陽光從正麵照過來,照得她渾身像是發著光。

她笑容燦爛,燦爛得甚至讓劉楷言下意識的眯起眼睛,才覺得不會被灼傷。

“我後來想了想,覺得拿彆人東西不太好,所以又給你還回來啦。”

事情當然不是這樣,這籃球被保養得很好,上麵不僅寫著名字,還畫了畫,一看就是主人心愛之物。隻不過當時這位同學處境尷尬,她就算還回去,十有八九也會被他的媽媽再扔掉。

她乾脆拿走,在學校門口等著,等他媽媽走了,再把籃球還給他。

這些話說出來估計會讓對麵的男生尷尬,蘇田乾脆就沒說,繼續用了拿走籃球時說辭。

畢竟這對她來說隻是舉手之勞,也沒想著讓對方承自己的人情。

劉楷言也不知道猜到真相沒有,目光落到籃球上,又淡淡挪開,“不用了,你不想要的話,扔了就是。”

說完,他輕輕掙開拉著自己手腕的手,轉身走開。

不要靠近任何人,他告訴自己,被林秀平知道了,又該給人家家長打電話了。

少年有些單薄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校園的人潮裡,蘇田卻站著久久沒有動彈。

日,她隻不過是順手救了一個將要被扔進垃圾桶裡的籃球,然後準備將籃球物歸原主而已,怎麼就又激活了一個病嬌大佬?

就在劉楷言轉過身來的那一刹那,係統傳來任務激活提示,然後不客氣給她發了劉楷言的資料包。

如果說席雲的悲劇是因為太缺愛的話,劉楷言卻和他恰恰相反,他是被愛溺得喘不過氣來,最後硬生生把自己憋死的。

劉楷言的父母都是從大城市來的,父親劉朝陽是某高校的教授,母親也是書香世家,結果因為內部鬥爭失敗,被學校從帝都的核心部門“流放”到這個小縣城,主持一個毫無價值的邊緣性研究。

劉朝陽並不知道自己被“流放”的真實原因,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出來,說是因為他學曆上有汙點

——核心部門隻要“三帝”,“三帝”的含義是“帝都大學的本科,帝都大學的碩士,帝都大學的博士”,而劉朝陽本科雖然也是名列前茅的學校,但是到底差帝都大學差半個檔次,他是碩士才考上的帝大。

這個理由劉朝陽信了,林秀平也信了,夫妻兩個恨得咬碎銀牙,眼看著大好前途因為一紙文憑從指間溜走,從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的帝都淪落到這個小縣城,可想而知落差有多大。

不甘心的夫妻倆,把目光投向了當時年僅三歲的劉楷言。

劉楷言的噩夢開始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早上五點起床背書,晚上九點準時上床。玩具?沒收。朋友?會讓人分心,不交。電視?更是想都彆想。甚至連他從小到大的衣服,除了黑白灰就沒有彆的顏色,因為彩色會讓人情緒波動。

這還不算,每次考試,不管什麼科目,不管題目難易,扣一分跪一個小時,扣十分以內,跪家裡,十分到二十分,跪門口,超過二十分,跪到樓下的大街上。

劉楷言就這樣長大,沒有娛樂,沒有朋友,沒有尊嚴,隻有學習,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學習。

這樣教育的效果是顯著的,劉楷言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年級第一,從來沒有第二過,隻有高二分班考試的時候,因為發高燒沒有發揮好,考到了第二,被林秀平當著全校同學的麵,給了他一巴掌,沒收了他唯一的娛樂工具——籃球。

這是他苦苦求來的,唯一的娛樂。

以後的日子,劉楷言依舊次次年級第一,就在學校和家長都以為他能以高分考上top2“光宗耀祖”的時候,他乾了一件極為瘋狂的事情

——在高考的時候交了白卷,所有科目,全都是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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