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采點頭。
蘇田不放心,她知道鬱采應該有做戲的成份,但他發著燒也是不爭的事實。
病人有任性的權利。
蘇田決定縱容他這一次。
鬱采也沒有得寸進尺,出了車門也沒有過分的裝柔弱,隻是拉著她的手。
乍從溫暖的車裡出來,被冷風和雪花一激,蘇田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隻有鬱采的手,滾燙得像個小火爐。
鬱采突然抬手解開了自己脖子上的紅色毛線圍巾,在蘇田驚訝的視線中戴到她的脖子上。
滾燙的溫度帶著少年感情清爽的味道蒸騰而上,蘇田忍不住按住圍巾,“彆給我,你生病著……”
鬱采看著她道:“我需要物理降溫。”
蘇田:“……”
好有道理,她竟然無言以對。
遠方突然傳來鐘聲。
蘇田喜悅道:“十二點了!”
幾乎是同時,冷寂的小縣城突然間就活了過來,鞭炮聲劈裡啪啦的響了起來,一朵朵煙花照亮了黑沉沉的天幕,在四麵八方同時炸開。
蘇田抬頭去看煙花,鬱采低著頭看她。
煙花在她眼裡炸開,煙花也在他心裡炸開。
蘇田:“真好看啊。”
她原來的世界因為環保問題,很多年都不許燃放煙花爆竹了。
鬱采看著她點頭:“嗯,好看。”
真的很好看。
兩人站在雪地裡,頭頂上的煙花綻開又熄滅,熄滅又綻開……
鬱采看著她,世界突然變得無聲。
一切都遙遠起來,唯有麵前的女孩,如此明晰。
他想,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想和她一起這樣看煙花。
蘇田和鬱采回去,何青婉已經放過了鞭炮,當然不是她放的,是老先生放的,見蘇田帶著鬱采上來,知道鬱采還生著病,簡單的關心了兩句就讓他趕緊休息。
天色太晚了,老兩口年紀大了,早就支撐不住,上樓休息去了。
何青婉把蘇田的房間整理了一下,其實也沒什麼好整理的,蘇田的東西都很有條理,隱私的東西也都在櫃子裡,把床單一換就行了。
何青婉還給他準備了退燒藥,但是鬱采身體情況特殊,不能亂吃藥,也沒吃。
安頓好鬱采,蘇田和何青婉一起去了主臥。
季劭恒打過來電話,問鬱采的情況,何青婉說他已經睡下了。
季劭恒鬆了口氣,道:“我明天過去把他接回來,這小兔崽子,真是皮癢了,欠抽。”
何青婉想起剛才的短信,臉上又是一陣紅。
她輕聲道:“季局長,你忙的話不用過來了,我和甜甜本來打算初二回帝都看她爺爺奶奶,我們把時間改一下,明天帶著小航一起回去。”
季劭恒:“沒事兒我不忙,正好把你和甜甜也接來。大過年的不好打車。”
何青婉三兩句話就被季劭恒說服了,最後自然是季劭恒來接鬱采,“順道”把何青婉和蘇田捎帶回帝都。
蘇田在旁邊聽得簡直想翻白眼,季劭恒這人。切,真會玩套路。
不過何青婉和他的性格倒是互補了。
正想著,突然聽見何青婉問:“哎甜甜,你這個圍巾是哪兒來的?”
蘇田低頭,看見脖子上的圍巾,這才想起來把圍巾摘下來。
她道:“季航的,他見我冷給我戴的。”
何青婉過去看了兩眼,道:“這圍巾應該是手工織的啊,誰給他織的?”
季劭恒和季航一起住,總不至於是季劭恒織的吧?
想想季劭恒拿著冒險和毛衣針織圍巾的畫麵,何青婉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但是不是季劭恒織的,難道是某個女人?
想到這裡,何青婉心裡突然有些悶悶的。
明明季劭恒身邊有了女人是一件好事兒,他和小航都忙,而且還都不會照顧自己,太需要一個女人照顧他們了。
蘇田沒有注意到何青婉突然低落的情緒,她打了個哈欠,一頭撲倒在床上。
好困啊,她不感興趣道:“興許是他自己織的吧。”
蘇田的房間裡,鬱采在穿上躺了一會兒,身上熱得更厲害了。
雖然換了一套床上用品,但這是蘇田的屋子,從枕頭到空氣,到處都是她的味道,他隻要想到甜甜也曾睡在這裡整個人都要沸騰了。
就是那天在李家溝和她睡在一張床上時,他都沒這麼激動過。
當時他隻顧著憤怒和心疼,恨不得把那個膽敢欺負甜甜的人大卸八塊,哪兒有什麼彆的心思。
此刻,情形當然有所不同。
他打量著這間屋子,很小,但是布置得十分溫暖,和蘇田給人的感覺一樣,溫暖又柔軟。
不大的空間裡,放了床,衣櫃,還有書桌就沒什麼地方了。
書桌上擺著一個小小的海水缸,是他送給她的。
裡麵兩條小醜魚遊來遊去,在海葵中不停穿梭。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掀開被子下床,走到書桌前趴著開始看兩條小醜魚。
看了一會兒,他皺眉,一臉失望的歎氣:“你們怎麼還沒給我和甜甜生寶寶啊。”
哎,真是太沒用了。
他和甜甜還等著當爺爺奶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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