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嘴角抽搐得更厲害了:“…………”
喬冬櫻走進來,聽到這話露出疑惑的表情,等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後,頓時笑得眼淚都流出來。
笑完,她還不忘揭傷疤道:“我說安平,小時候你要吃這臭烘烘的東西,我也懶得管你,畢竟那時候家裡太窮,可現在家裡一天比一天好,你怎麼還怎麼還去吃屎?”
安平表情崩潰,簡直快哭了:“……二姐,今天之前誰知道那是屎啊!媽從小跟我說那是花蜜,比蜜蜂窩裡的蜂蜜還要補身子,這麼補身子的東西,我看到哪裡能浪費啊?”
眾人:“…………”
敢情……這是被他媽給坑了?
終於不由紛紛有些同情他,還將他手裡剩下半截蜜蜂屎拿過來研究。
一番研究後,小冬芸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道:“哥哥,就算媽媽跟你說那是花蜜,難道你聞不出來那上麵沒有花香味嗎?就算你鼻子出事了,可書上說蜜蜂屎是鹹臭味,難道你的味覺也出事了嗎?”
安平:“………………”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真的不喜歡吃屎!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小冬芸還將這事情在飯桌上說了出來。
聽完後,眾人的表情都有些一言難儘,因為這飯桌上吃過蜜蜂屎的顯然不止安平一個人。
喬振軍和林慧兩夫妻都紅著臉,微微垂著眼睛盯著桌麵不說話。
喬振國卻不在乎,憨笑了起來:“哈哈哈,原來那是屎啊,早知道小時候我就不為了一堆屎跟二弟搶了!”
喬振軍:“……………”
大喬看她爸臉憋得通紅的樣子,差點笑噴了。
萬春菊一臉震驚道:“那顏色那麼金黃,怎麼可能是屎呢?”
喬冬櫻道:“媽,人的屎有時候也是金黃的。”
眾人:“………”
這是一個有味道的話題。
萬春菊想到兒子吃了這麼多年的蜜蜂屎,一臉抱歉道:“安平,媽對不起你,媽以為那是補品,還偷偷藏起來專門給你一個人吃。”
安平:“………………”
一點也沒被安慰到。
小冬芸一語驚人:“原來父母一把屎一把尿將孩子養大這事是真的,哥哥,你就是
屎喂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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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眾人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大喬也抿嘴笑了起來,伸手揉了揉小冬芸的頭,覺得妹妹這張嘴巴真是太厲害了。
**
喬振民這邊帶著女兒喬冬婉來到楚家。
見到了被接回娘家來休養的楚勝美,兩個人都有些被震撼到了。
兩年前他們見到楚勝美的時候,她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那時候的她臉色紅潤,身姿豐滿,眼神顧盼生輝,一看就是小日子過得很舒坦的小女人模樣。
可現在的她整個人瘦得幾乎脫相了,用皮包骨來形容她一點都不為過,她的雙頰凹陷進去,以前又黑又亮的頭發早就失去了光澤,而且看上去好像還有禿頭的跡象。
他們進去的時候,她似乎沒有察覺,或者說她察覺到了,隻是她不在乎。
她坐在椅子上,整個人怔怔地看著地麵,眼神空洞而悲傷,那樣子看著讓人心裡十分難受。
喬冬婉走過去坐在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喊了一聲:“勝美姨,我是小碗兒,我和爸爸來看你了。”
當年她被花婆子抱走,要不是遇到了楚家,如今她很有可能早已經不在人世了,楚家對她的恩情,她這輩子都會銘記於心。
而且這些年來楚家真心將她當成女兒來看待,哪怕後來乾爸乾媽生了一兒一女,他們買什麼東西,每次都沒忘記捎上一份給她。
如今楚家遇到這事情,她心裡比任何人都著急。
楚勝美倒還沒有到自閉的狀態,隻是她現在的心態是萬念俱灰,所以對很多事情都失去了興趣。
不過這會兒看到喬冬婉跟自己說話,她還是朝她擠出了一個很難看的笑容:“……冬婉彆擔心,勝美姨沒事的。”
這話說出來,在場的人都不相信。
楚天柏歎了一口氣,和喬振民走出了妹妹的房間。
喬振民道:“解鈴人還需係鈴人,這事情我覺得還得從杜卓成身上下手!”
說到杜卓成,楚天柏臉上出現了咬牙切齒的表情:“那小子,他倒是走得乾乾淨淨,當初要是早知道他是這麼沒有擔當的人,我絕對不會將勝美嫁給他!”
喬振民皺著眉頭道:“楚大哥,你彆怪
我疑心病重,這好端端的人怎麼會自殺,而且還用這麼慘烈的方法,你……有沒有私下去查過?”
這年頭民間藏了很多的特.務,沒有被發現之前,他們可能跟普通人沒有任何的區彆。
他們可能是學生,可能是賣早點的大媽,也可能是某些重要崗位的乾部。
這些人乾著喪儘天良的事情,同時每天也猶如走在刀尖上,一個稍有不慎,他們就會被刀給割傷。
他覺得杜卓成臥軌的行為太過於詭異,也太過於壯烈了,若是換做他,就算萬念俱灰也不會選擇這種方式,因此他懷疑他是被彆人給乾掉的!
楚天柏秒懂他的意思:“這事情一出,我就立即讓人幫忙調查過了,目前為止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也好在沒有任何異樣,若杜卓成真的是特.務的話,就算他們一無所知,也肯定會被他給影響!
喬振民聞言不由大大鬆了一口氣:“不是最好,不是最好!”
隻是這樣一來,事情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個點,他好端端的為何要自殺?
很多人之所以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大部分都是活不下去了,要麼日子過得太苦,要麼受到了重創。
可杜卓成夫妻感情和睦,工作輕鬆,父母家庭更沒有任何負擔,所以他到底為何看不開?
猛地,他突然想起好幾年前發生的事情,眉頭頓時蹙了起來。
楚天柏看他突然換了神情,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喬振民將八年前方有肉溺水身亡的事情告訴他,然後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那個時候好像就不大想活了。”
一般的人看到彆人出意外,都會感歎可惜,可當時他記得杜卓成說了一句話。
他說死亡何嘗不是一種解脫,活著才更需要勇氣,記得當時他聽到這話的時候還愣了一下。
隻是當時兩人不熟悉,對方第一次來喬家做客,之後更是岔開了話題,他也就沒放在心裡,如今想來,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有端倪。
楚天柏聞言後,越發氣得目眥欲裂:“他想死怎麼不早點去死,為什麼還要結婚生子禍害彆人?”
喬振民沒法回答他這話。
實在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哪怕杜卓成那時候就想自
殺,可大家依然想不明白他為何想自殺。
這事情就跟個無頭冤案一樣,注定不會有答案。
可活著的人還是要繼續活下去。
**
喬振民和喬冬婉在楚家住了三天,這三天裡麵,喬冬婉幾乎每天都陪著楚勝美。
喬冬婉的性子很冷,但在在乎的家人和親人麵前,她溫暖如善良的小天使。
她克製自己不喜歡跟人相處的天性,每天想辦法給楚勝美說笑話,給她念詩歌。
可效果不儘人意。
楚勝美身子越來越差,每天說的話也越來越少,大家看到她這個情況都十分擔心,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到了第三天晚上。
大家睡下後,楚勝美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悄無聲息地爬下床。
跟她一起睡的喬冬婉並沒有察覺。
楚勝美穿上衣服,然後悄悄溜出了門。
夜色如水,天空點綴著點點星辰,給這樣的雪夜染上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外麵是零度,雖然沒有到哈氣成冰的程度,但也冷得讓人渾身哆嗦。
楚勝美似乎沒有知覺。
她走出了院子,踩著積雪一步一步朝東邊的方向走去。
在她出了院子後,另外一個身影也緊跟著走了出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楚勝美終於來到她這些天一直心心念念的地方——鐵軌。
這裡不是杜卓成自殺的地方,因為出了意外,如今那一段路有人守著,不過兩段鐵軌是相通的。
她朝著鐵軌邊走了好久,神情悲慟,眉頭緊緊蹙著。
杜卓成出事那天是他二十八歲生日,他去上班之前,她笑著給他整理衣服,叮囑他晚上早點回來,她會給他準備一桌他喜歡吃的東西。
當時他沒有任何異常,還低下頭親了她一下說道:“以後辛苦你了。”
當時她沉浸在幸福之中,並沒有發現這句話裡麵的不尋常。
一般人在這種時候,應該會說,那就辛苦你了,而不是以後辛苦你了,可見他當時這樣說的時候,已經準備好不會回來。
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