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些洋人,聽說都是生吃人肉,膝蓋不會彎的,紅頭發紅眼睛,好像是十八層地獄裡頭的惡鬼一樣的!你若是跟他們見麵,一個不小心被吃了怎麼辦?”
索綽羅氏絮絮叨叨的說著,納蘭信芳隻能是投降,“得,得,額娘,我說不過你,那麼咱們還是去賞月吧。”隻是這自己難得說一次心裡頭的誌向,卻又被母親這樣子堵了回去,心裡頭實在是不痛快,思來想去,也沒地方可以報複的,隻能是想辦法,去找那個今日讓自己跪著罰了一個時辰的什麼元家姑娘算賬,出一口惡氣才好。
一夜無話,納蘭家也隻是賞月,金秀這邊賞了月,也沒有彆的事兒,全家今日都高興,吃了酒,又有月餅瓜果,也隻是胡亂收拾一下就都去睡覺,富祥喝的有些醉了,隻是回去倒頭就睡,金秀有些睡不著,幫著二妞梳洗罷,自己個坐在桌子前,看著窗外的月亮,末了又想到什麼,從桌子下頭拿出來了昨日那劉掌櫃借給自己的那本書,湛藍色的封麵上有一張豎著的白條,上頭寫著《西京雜記》四個行書字兒,她隨意的翻開了一頁,隻見到上頭寫著:
“司馬相如初與卓文君還成都。居貧。愁懣。以所著裘就市人陽昌貰酒與文君為歡。既而文君抱頸而泣。曰我平生富足。今乃以衣裘貰酒。遂相與謀於成都賣酒。”
文君尚且可以賣酒,可家裡頭隻怕是沒有這個營生哦,金秀搖搖頭,月光下看書一會就覺得刺眼起來,揉揉眼,關上窗,金秀也就躺下安置了。隻是卻不知道為何,總是翻來覆去睡不著,千裡明月共此夜,也不知道是多少人能夠安然入夢,多少人轉輾反側難以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