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伶者魏三(上)(1 / 2)

玄天後 因顧惜朝 3142 字 7個月前

() 當然,魏三不過是一介優伶,應該也算不上稱呼為“爺”,不過這年頭僭越之事多的很,也沒人計較這些個,再者因為大家夥都驚豔於適才魏三的演出,任何時代之中,大家夥對著有手藝之人都是讚賞的人,故此魏三被稱為了魏三爺,大家都覺得可以,沒有什麼意見,甚至心裡頭暗暗覺得,這樣的風流人物若是不能敬稱,其餘還有人配嗎?

侯豔年自然要見,而且馬上要見,他還馬上叫人預備好見麵禮,“可彆叫人小瞧了咱們山西人!”仆役們忙把侯豔年的意思通傳下去,眾人都抬起了頭,注視著來人的樣子,不一會,有一位青衫男子低著頭進了來,帶到了侯豔年麵前,“小人魏三,給侯七爺請安。”

這聲音一出,眾人就不免有些失望,和舞台上響徹雲霄的白素貞聲音不似同一人,雖然不至於低啞難聽,但輕微且不是那麼的柔美,隻是尋常男子的聲音而已罷了,低沉一些罷了。

等到他抬起頭來,眾人一瞧,更是大失所望,雖然臉麵圓潤,眉清目秀,但也不過是尋常人的模樣,且眼神也隻是溫和低調,並沒有和舞台上那樣的顧盼生姿和那樣的嫵媚奪人。

侯豔年也是如此,他微微有些失望,轉過頭來看著李家家主,李家家主點點頭,示意這就是舞台上那熠熠生輝的“白素貞”,侯豔年雖然有些失望,但也點點頭,“起來吧,”又請他坐在自己身旁,問魏三從何而來。

魏三完全沒有舞台上的高調張揚,適才那悶簾子的一聲“亮相”,本來就要馬上登台的,可魏三卻沒有如此,一定要等著眾人叫好了之後再出來,可這會子陪在侯豔年身邊,卻是十分低調,一句話兒也不多說,一句話兒也不多問,隻是低著頭回答著侯豔年的話兒。

侯豔年問魏三是哪裡人,魏三回道:“小的乃是四川金堂縣人,舊年家裡頭光景不好,後來就去西安學戲,十三歲開始學,如今也有十來年了。”

“十三歲學戲?”侯豔年奇道,“這可是有些晚了,學戲都是童子功,我若是沒記錯,我們山西的那些學戲的角兒,最遲五六歲就要學了。”

“是,”魏三溫順的笑道,他笑起來倒是還頗為斯文溫柔,“算起來,小的是半路出家,不過還好,”他的語氣裡頭透著一股子崢嶸的自信,“祖師爺賞飯吃,這些年闖蕩下來,倒是也有些名聲了,這不才想著去京師裡頭看看呢。”

這自信和傲氣,也隻是轉瞬即逝,侯豔年今日有些醉了,自然也就分辨不出來,倒是金秀在旁看的清楚,說起這個半路出家的話題來,魏三的眼中帶著自信的光芒,一瞬間,那就不似平凡人。

隻是那眼神隨即被半低著的眼瞼給遮住了,沒多少人看得見。

於是侯豔年又要請魏三喝酒,魏三告罪,“小的的一身技藝,全在這嗓子上,故此小人從來不敢喝酒,故此在這請罪,還請七爺不要生氣。”

“恩?”侯豔年有些不悅,不過想到適才魏三千嬌百媚的樣子,不悅之感又消減下去,舉起杯子,“也就喝幾杯,今個老李用的是上好的女兒紅,二十年的陳釀,入口醇厚,還帶著甜絲絲的味道,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侯豔年再三勸酒,魏三隻是不喝,雖然語氣溫柔,言語之中的堅定之意卻還是可以體察的到,侯豔年自覺失了麵子,不由得臉色低沉了下來,他適才受了黃縣令幾句不陰不陽的話兒,在魏三麵前正是爭強好勝的時候,這時候魏三如此說話,他不免有些不高興,想著侯七爺在介休,隻要是戲班來此,務必是要拜見過自己這個梨園及時雨,取意奉承,沒有什麼不許的,偏生到了這魏三的麵前,倒是一點也吃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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