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論起了解納蘭信芳來,大概也沒有人比得過納蘭永寧知道自己兒子的底細了,他狐疑得上下打量眼前得意洋洋宛如鬥雞一般的納蘭信芳,“你如何有這樣的才學?須知道你最喜歡就是那些奇技淫巧之事,雖然我不想著你考一個狀元出來,但你若是文采風流,自成一家,我以前就不會覺得你無用,你還不老實說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納蘭信芳一縮脖子,訕笑道,“這是金姐姐作的詩,叫我背好了,當眾讀出來,算是我做的,她說了:詩文一道,對她姑娘家無用,而兒子是容若先生的後代,若是詩文出眾,日後也有好處。”
然後他把那一日在何園作詩賞月的事兒說了一遍,納蘭永寧原本漫不經心的聽著,但聽到了那首詩,也不禁點頭,“已有淚光同白露,不須明月上衣來。這句極妙,雖然不及先祖之‘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但也是差不離了,”他有些驚訝金秀,“沒想到元家姑娘竟然還有文采如斯!”
“那這個二爺是怎麼回事?”納蘭永寧沉思了一會,又問納蘭信芳這個問題,納蘭信芳有些解釋不清楚,納蘭永寧怒視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把這出去的事兒,都說出來!說清楚了!”
於是納蘭信芳乖巧的將一路的事兒說出來,金秀女扮男裝出京後結交介休富商侯家老七侯豔年,然後到何園又認識李家家主,作詩聽戲後,又預備著合謀鬥倒了黃縣令也不能算是直接鬥倒,起碼現在那個黃縣令已經是焦頭爛額,無暇去顧及善保是否在自己掌控範圍內了。
金秀謀劃這些東西,從未避開納蘭信芳之麵,故此雖然納蘭信芳不太懂金秀的神操作,還是能夠一五一十的說出來,這麼一番說話,倒是花了大半個時辰,納蘭信芳才堪堪說完。
納蘭永寧聽完看著長貴,也看出來了長貴眼中和自己個一樣震驚,納蘭信芳說完,這又獻寶似的說道,“阿瑪,我和金姐姐一起平分了那兩百兩銀子,我如今手裡頭有一百兩,不知道是不是要交到賬房去?”
納蘭信芳真不是欲擒故縱假意要把銀子交上去,他這種世家子弟,對銀子的用途和興趣都不算大,他是真心實意覺得自己個如今竟然能賺錢了,很是驕傲,若是交到賬房去,為家裡頭開支出力,這才是最高興的。
納蘭永寧心裡頭頗為欣慰,臉上卻還是一沉,刻意露出了不悅之色,“家裡頭何嘗要等著你這一百兩銀子使了?你自己個留著就是!再者這也算不得你的銀子,明明是元家姑娘的好詩!還被你占了一個便宜!無用的殺才!”他說到這裡,又嗬斥了起來,“若是自己個爭氣些,也不用去要一個姑娘家給你這不肖之徒捉刀了!”
隨即又要納蘭信芳趕緊離了這裡,“人家既然來看你這個‘二爺’,你也該出去見一見,我瞧著那人雖然一般,但願意來拜你,想必,”納蘭永寧很不情願,但是還要褒獎下自己兒子,“還是覺得你不錯,不可怠慢了。”
“那一百兩銀子你拿著就是,還不快拜見了你母親,再見客去?”納蘭永寧瞪眼看著宛如呆頭鵝一般的兒子,嗬斥道,“還不知足,你母親都白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