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師爺當然是唯命是從,但他也還要再說一句,“依學生看,那位納蘭家的姑娘,也不過是詭辯罷了,讓人下不來台倒是簡單,但讓人心甘情願的下台而不自知,這才是最厲害的。”
“你說的不錯,”傅恒顯然很器重這位李師爺,所以很多話兒,李師爺就算是說的過度一些,傅恒也不會計較,他選此人做東席,本來就是存了要有人警戒,也有人說不同意見的作用,“但康兒,如今還差一些這樣正正經經的說話,卻還能把人逼下去的勇氣,康兒還是太容易激動了些。”
這也是尋常之事,嬌生慣養,天潢貴胄,脾氣急一些,太正常了。
這邊不再討論福康安了,畢竟傅恒也知道自己這三兒子天資極佳,就算白玉微瑕,但有自己個的扶持,日後成就自然不必擔心,自然也可以繼續庇佑富察家好幾十年。
所以還是要討論正經事兒,“劉藻已死,中樞隻怕是還要再派人主持滇緬之事罷?”
“陝甘總督楊應琚已經移鎮昆明,繼任雲貴總督,主持軍務,對著緬甸的事兒,該是他去做了。”
“東翁有沒有想親自領兵去的意思?”李師爺問道,“東翁執掌兵部,天下兵馬都很是熟悉,再者之前征達瓦齊準格爾,東翁坐鎮軍機處操持軍務,聖上都頗為讚許,如今隻是還差一些親自領兵作戰的功夫,如今都中無事,為何不請纓外出呢?外頭雖然是條件不如京中優渥,但施展拳腳,可比都中舒坦多了。”
這倒是李師爺完全為了傅恒的心境著想了,傅恒在都中小心謹慎,那是因為他知道謙和為人的道理,可若是外出了,大學士兵部尚書外出,那就是威風赫赫一言而決,所到之處無人不跪迎跪送,這大權獨攬的舒服勁兒,比京中要舒服多了。
傅恒知道李師爺的意思,不過他微微一笑,“如今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李師爺忙問道,“東翁不預備這個時候出京嗎?”
“緬甸如何,如今的確很看不清,”傅恒點點頭,“其國國力如何,其君是何等性子,和雲南到底是打了多久的仗,劉藻到底是吃了多少敗仗,雲南那邊到底是死了多少人,如今都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