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就是一位很不“好”說話的人了,金秀暗暗吐舌頭,“好了,不必說這些了,”容姑姑微微搖頭,“你不必送了,日後想必咱們還會相見的。”
“您說的是在選秀女的時候相見嗎?”
“其餘的時候,”容姑姑威嚴的說道,“你是耐不住性子的人,如何就會如此安分守己的選秀了就離開?不可能,咱們還是會相見的,嘿嘿,聰明的人我見過不少,可像是你這樣把聰明的東西放在正確地方的,極少,咱們還是會見麵的。”
容姑姑識人頗為精準,她看出來了金秀不甘寂寞,問的事兒,也不是尋常姑娘家會問的話題,她轉身離開了,隻是突然之間覺得似乎有人在背後盯著自己,轉過頭一看,見到有一家書鋪外頭坐著一位在陽光看書的老者,容姑姑覺得有些不對勁,又轉過下身子,見到金秀身邊,赫然站了一位少年。
這少年雖然不是錦衣華服,但容貌俊美,氣質出眾,容姑姑隔著長街看了幾眼,不發一言,隨即離開了。
少年自然是善保,他早就發現了金秀,實際上今日他原本就想著來元家找金秀的,可見到金秀似乎在送外頭這位,於是也就沒說話,隻是跟在了後頭,這會子才出來,“秀兒!”善保笑道,“怎麼,你家裡頭年初一就有客人了?”
“哦,”金秀正在沉思,轉過頭來見到了善保,回過神來,一笑,“你怎麼來了?是姑爸的客人,這叫我送一送。”
兩個人又回到了元家,沒有彆的地方去,隻能是又呆在那個後頭到處透風的破亭子裡頭,幸好今日天氣溫暖,金秀又燒了熱熱的茶來,二妞很不懂事,一直在金秀邊上說笑,金秀瞧見了善保那似乎有些難受的表情,微微一笑,把二妞打發走了,“今個是初一,不知道芳哥兒來不來,若是來了,二妞你管著他要壓歲錢,他是必給的,你還不在前頭候著?”
這話把二妞支開了,善保這才舒了一口氣,“和小孩子打交道,算起來還是納蘭信芳更厲害些。”
“致齋喝茶,”金秀給他倒了一碗茶,“昨個守歲,可還好?”
“一如往昔,我和弟弟一起寫字,討論文章,我家的太太躺著抽煙吃酒,”善保苦笑道,“不過這些日子好多了,許是因為賣了保定府的田地,家裡頭的開支寬裕些,所以她也能吃好喝好的了。”
鈕家的這位太太,算起來,也是對鈕家有巨大貢獻的,之前隻是填房,娶過來給父親衝喜的,但善保父親的身子一直不好,故此沒多久死在了任上,人家瞧著孤兒寡母好欺負,於是什麼招兒都用上來,險些就要靈前逼錢財了,還好這位填房太太很是潑辣,不要臉皮不顧一切的鬨起來,這才驚動了福建地方官員,讓鈕家兄弟二人不僅能夠順利離開福建,更是將父親留下來的東西,一概都妥善的搬運回來,少了這些錢財物件,隻怕是鈕家如今是更艱難了。
在回京的路上也是儘心儘力,幾番苦心操持,這才和劉全一起把事兒辦下來,但這一番勞累到底折損了身子,故此一概都休養在家從不出門,除了責罵善保兩兄弟外,其餘沒什麼愛好,隻是每天抽抽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