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永寧搖搖頭,“總兵大人,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你拿公文來,如今大軍所需,我查過賬本,之前都已經發出去了,若是還要新的,我這裡支應原本也是應該,但沒有文書,我如何給你?”
海蘭察瞪大了眼睛,怒道,“這麼說來,你們這些起子就是一丘之貉!”
海蘭察的暴怒不是沒有道理的,他作為先鋒官先於傅恒大軍進入雲南,沒想到敗仗了之後,雲南地方官員畏敵如虎不說,更是對著自己的要求推三阻四,後來他才知道這地方上的雲南大員竟然抱著求和的心思。
武將是天生的鷹派,他們的功勳和地位都是通過不斷的廝殺才積累出來的,所以沒有武將喜歡和平,或者說,沒有武將是願意聽到和談這件事兒的。
納蘭永寧的前任既然是上折子說征緬五大難,那麼他當然就不會樂見或者是幫助大軍如何,所有的後勤都是推三阻四的居多,海蘭察又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故此兩下和布政使衙門起了不少次的衝突,後來那幾個倒黴蛋去職,傅恒又親自帶領大部隊前來,地方上就不敢胡亂搪塞了,這是西南王的底氣所在。
但是海蘭察還是不服氣,他留在這裡,一來是要照看明瑞,二來還是要籌集一些彆的東西去前線,率軍作戰的人,物資糧草那是宛如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海蘭察雖然魯莽但卻不是沒腦子的人,他需要來見一見納蘭永寧,看看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成色,再決定自己個要怎麼和他相處,如今這一看,他頓時又是火冒三丈,這些個官兒,真是說話一模一樣的,都是這樣打太極!“如今這大軍壓陣,傅中堂親自掛帥,就問你們要一些糧草,竟然還是如此的推諉,真是不當人子!”
納蘭永寧雖然是好脾氣,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他見到海蘭察如此不可理喻,頓時就沉下了臉,“海蘭察!不可在貴人麵前放肆!我和你在這裡說不通,有什麼話兒,咱們回衙門辦公事的時候再說!”
海蘭察卻是不依不饒,納蘭永寧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個時候解圍的人來了,外頭侍衛稟告,說是四川總督明瑞到了,兩廂都停了鬥嘴,明瑞進來,見到如此劍拔弩張的樣子,心裡頭就知道這海蘭察又是闖禍了。
明瑞乃是四川總督,地位在雲南布政使納蘭永寧之上,所以納蘭永寧也先來拜見過明瑞,明瑞拜過十二阿哥,又受了納蘭永寧的禮,這才對著海蘭察嗬斥道,“這可不是作戰的陣前!哪裡能夠容許你如此放肆!”
“督台我這是來討要糧草,怎麼算是放肆呢!”海蘭察雙手一攤,“大家夥在前線接下去就是要豁出命去鬥的,您說,若是這肚子扁扁的,犒賞的銀子也發不下去,兄弟們憑什麼為了什麼要這麼浴血作戰奮勇殺敵呢!”
“糧草自然有大帥定奪,你乃是先鋒官,如何要管著這樣的事兒,”明瑞臉色不悅,他因為傷勢未好,故此來的晚了些,所幸還不算太晚,他朝著海蘭察拂袖,“還不快給我退下!”
“是,督台您吩咐,我就先退出去!”海蘭察瞪大了眼睛,“隻是若沒有個說法,我就算是在外頭,也還是要衝進來的!就憑著這麼些個小蝦米,也是攔不住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