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永基說道,“納蘭公子是我舊日相識的,交談之下,他倒是對著這緬甸雲南這些個西南邊陲之地的事兒,頗為精通,我出京來,苦於無人幫襯,故此延請了他來。”
“我兒康兒,也聽說和這位納蘭公子關係甚好,之前也不知道從何處拿了一些緬甸的地理山川來,說是此人所贈之物,”傅恒有些探求的問道,“此人依你之見,可有經天緯地之才?”
這事兒金秀沒有交代過,永基暗暗警惕,但他想到了金秀不願意來此的決定,故此還是推脫一番才好,金秀乃是女兒身,不好隨意出現在人前,“這話,未免太過了,讀書是精通的,但人情世故上還缺了一些,有些見地,但大帥所言經天緯地之才,實在是不夠格,也隻能是參讚文書事務吧,雖然懂一些邊陲之事,但也都是一些紙上談兵的東西,我也隻是姑且聽之。”
永基這麼說,傅恒也就熄了要見這位納蘭公子商談探討軍事的心思,在他這種帶兵打仗的人看來,最怕的不是無能之人,最怕的人就是紙上談兵的趙括。
這邊說完了話,傅恒於是端茶送客,永基起身出大帳,隻見到外頭依舊是兵丁來往頻繁,炊煙嫋嫋升起,已然是生火造飯了,小葉子在外頭候著,見到永基出來,忙上前迎接,“福……納蘭大爺呢?”
“一直在帳裡頭,沒出去呢,爺,”小葉子回道,“她說要整理一些東西出來,讓奴才來伺候爺呢。”
永基點點頭,和小太監一起到了自己的營帳,還沒走進去,就傳來了裡頭暴雷一般的呼喝聲,“胡鬨!胡鬨!混賬!混賬!你這說的是什麼瘋話!”
永基心裡頭突地一驚,聽著這個聲音好像是海蘭察的,難不成他剛才受了訓斥,這會子又憤憤不平的來找金秀的麻煩了?這樣的勇武之士,若是耍橫起來,彆是金秀弱女子了,隻怕是自己個也抵擋不住,可是彆傷了人鬨出亂子!
永基忙掀開帳簾入內,他環視一周,沒發現什麼劍拔弩張,血濺五步的慘烈模樣,這稍微鬆口氣,但他隨即又有些疑惑,怎麼聽聲音憤憤不平暴跳如雷的海蘭察,現場竟然是老老實實的盤膝坐在地上,伸出一隻手,掌心朝上,看著坐在對麵搖著折扇不語的金秀,神色似乎很是困惑,“這不對!這不對!”
金秀見到永基進來,忙起身迎接,海蘭察還看著自己的掌心,金秀踢了踢他,他這才回過神來,有些不樂意的朝著永基行禮,“十二阿哥。”
“海大人來這裡做什麼?”永基好奇的說道,“我還以為你去訓練兵馬了。”
“我們索倫族的勇士,不需要再臨時抱佛腳,”海蘭察傲然說道,“我何必去訓練他們!”
“那你這會子來我帳內做什麼?”永基乾笑道,“小葉子,有茶嗎?倒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