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從袖子裡頭拿了一本冊子來。“這是我根據著肺癆這個病症,寫的食譜,肺癆最要緊的就是補充營養,要多吃一些魚蝦等物,也不能夠太操勞,接下去的日子,還是要保養為宜,我的意思是,請他和明瑞大人一樣,都在南邊長居才好,這樣的話,對著身子有意些,北邊的冬天,到底還是太乾冷了,肺火旺盛,要多平抑些。”
福康安搖了搖頭,他本來滿心希望的前來,可聽到金秀這麼一說,她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這些事兒也隻能是將就,他很是失望,“那難道真的沒法子了嗎?”
“或許隻能是拖時間了,”金秀說道,“若是保養得宜,再不操勞,總是還能多活幾年,此外還要看中堂大人的身子,中堂大人身子康健,底子在哪裡,多少也是有好處的。”
福康安接過了冊子,一言不發,“若隻是拖日子,這又有什麼意思!”福康安神色複雜,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酸感,“想著緬甸大勝,乃是我富察家和我阿瑪之最高榮耀,可沒想到這繁華之餘,又有如此慘淡之事,身為人子,無法為父親大人分憂,真是……哎!可惱可恨!”
金秀不發一言,就等著福康安說話,許是深夜無人,又許是心情激蕩,福康安的話兒就肆無忌憚了些,“若是這一番不去該多好!金姑娘之前有言在先,說家父南去不利,不該去,如今知道後悔,卻已然來不及了!”
福康安當然怪不得金秀,金秀已經身在緬甸,若是她在近側都無法阻攔這個事情,那麼傅恒的病,也真的是命中注定了。
“不過我卻還不信金姑娘沒有解決的辦法!”
福康安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他原本是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可突然卻又轉過頭來,盯著金秀說了這麼一句話,“你有辦法。”
金秀一挑眉,“我如何有辦法?”
“馬頭把今個的事兒都一五一十的說了,你若是真的無法,一來不會收那銀子,二來,你也不必讓我前來,你若是想叫我來,那麼必然就有法子,而有法子,隻是你不願意和馬頭說罷了!”
“金姑娘,”福康安坐了下來,眼中澄澈無比,“我想要求一個方子。”
這個福康安,果然是人精之中的人精,半點都糊弄不了,金秀心裡頭微微一歎,不得不承認,雖然是福康安登門來求自己,但實際上,自己是在他麵前,遠遠是處於下風的,自己隻要是稍微露出一點半點口風,沒有咬死,就被他尋了破綻出來了。
金秀定定的看著福康安,福康安也是定定的望著金秀,兩人相顧無言,最後還是金秀屈服了,她從袖子裡頭又拿了一本冊子出來,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