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和富察氏在鵝毛大雪之中迤邐離開,金秀這才注意到永基還站在殿外,走到他跟前,這才注意到永基正在發呆,“爺是怎麼了?在外頭發什麼呆呢?若是凍壞了可如何是好?”
永基回過神來,一下子突然拉住了金秀的手,“適才皇阿瑪竟然讚揚我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兒!福晉,你可聽到了?”
“自然聽到了,”金秀覺得永基的手十分冰涼,顯然是剛才這麼一會已經站在殿外有些冷了,金秀反握住了永基的手,拉著他入了正殿,正殿之中暖和多了,兩人就坐在了靠殿門最近的兩個椅子上,圍著火爐烤火,“這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兒?”金秀讓永基坐下,笑答,“萬歲爺雖然是天子,可到底也是父親,父親誇獎兒子,不是最尋常的事兒嗎?”
“不,你不了解皇阿瑪,更是不了解過去的我,”永基有些唏噓,眼圈一直泛紅,“皇阿瑪自己就是聰明絕頂,讀書上,我們這些阿哥們沒有一個可以讓他看得上的,之前對著我也是頗為嚴厲,從來沒有誇獎之語,而後頭卻不知道為何,少了許多斥責……特彆是皇額娘被廢之後,雖然少了斥責,但皇阿瑪對著我冷淡了不少,之前南邊回來,也隻是淡淡說了幾句話,並沒有如何,今日這樣,可真是太難得了!”
永基的心情,金秀大概可以猜到一二,無非是自己覺得很沒用的一個兒子,突然之間得了素日嚴厲要求的父親的褒獎,這種意外之喜,是讓永基這時候最為動容的存在。
皇帝心思,金秀大概也明白,無非是昔日對著永基這個嫡子存了很大的期望,愛之深責之切,所以要求永基樣樣事情都要做到最好,而永基又不是天縱之才,怎麼可能樣樣了得,那時候皇帝必然是頗為不滿的。
而南氏被廢的事兒一出來,永基最為仰仗的嫡子身份就沒有了,而皇帝因為厭棄南氏,連帶著對著永基也冷落了下來,既然沒有嫡子的身份,那麼永基才學如何讀書如何,那也就不是皇帝特彆關心的事兒了。
“去緬甸軍前效力的事兒,可真是去對了!”永基感歎了一番,他有些唏噓,“不然的話,也不會得皇阿瑪如此褒獎!”
“自然,”金秀笑道,“我給爺出的主意,還能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