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還要一個時辰,”小葉子算了下距離,“到時候才能到。”
“那就歇息一會,”金秀吩咐道,“這時候是最熱的時候,且休息一個時辰,等太陽弱一些,再出發就是了。”
於是到了涼亭處,這裡是一個竹棚,上頭用茅草搭著,裡頭還有一個茶攤,暑熱的天,原本也沒有什麼行人,隻是有一個看管茶攤的老漢,並一個燒火的丫頭,見到眾人到了茶攤外,也不招待,隻是懶洋洋的打盹,富祥的親隨趾高氣昂的上前,吆喝著:“老頭!燒乾淨的茶水來!你用的什麼水?”
那個老漢滿臉胡渣,沒精打采的,“小老兒用的玉泉山的水!不乾淨的泉水,可真的不敢用,這裡來去的都是貴人,若是水不好,茶不好,怎麼敢招待貴人?”
“你就吹牛吧!”親隨嗤之以鼻,“玉泉山的水,那可是宮裡頭的貴人才能喝的,你一個小老兒,怎麼有?”
話雖然如此,可到底還是進了茶棚,這裡頭原本不大,南府的人,劉太監並富祥等人一進來,倒是擠得滿滿當當的,富祥深覺不妥,於是又要吆喝著眾人散開,將此地留給金秀休息,還是小葉子來說了,“福晉不下車,也不喝茶,就在車上休息,富老爺們自便罷。”
親隨們暗暗咋舌這位福晉架子大,這倒不是因為架子大,宮中規矩就是如此,出門了,不去外人能見的地方,不用外頭的吃食。就連福子也不下馬車,而是由小葉子和幾個南府的太監先是給金秀進了用熱水浸潤過的搽臉毛巾,隨即就團團圍住了金秀的馬車,不許閒雜人等靠近。
劉太監等人請了安,見到金秀這裡麼沒有什麼安排,於是也就進了茶棚叫那老漢燒茶來,富祥不知道這裡頭是誰唱戲的,於是對著劉太監笑道,“咱們南府的戲,都是給宮裡頭的主子們聽的,我們這些人在外頭從未聽過,卻不知道您,能不能也給我們這些人露一手,看看高低,如何?”
富祥是金秀的阿瑪,這不看僧麵看佛麵,劉太監也不敢得罪富祥,一定程度上還要捧著一些才好,聽到富祥這麼說,劉太監倒也謙遜,“富大人客氣了!咱們這些人,原本是沒有著落的,在福晉的照拂下,如今才有了些出息,這在路邊,卻也不能夠如何扮演,不如我就清唱一段,給富大人聽一聽,如何?”
幾個親隨忙拍手叫好,不一會那老漢就端了茶上來,劉太監稍微潤了下嗓子,清唱了一段《琵琶記》,劉太監管著南府,原本就是有些基礎在身上的,這些日子得了魏長生的熏陶,越發精進了些,一段《琵琶記》唱的婉轉動人,就連那個倒茶的老漢都聽住了,堪堪唱完,眾人忙哄堂喝彩,“好極了!這樣的戲,這樣的嗓子,可真沒有二三十年的功夫拿得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