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反派二號(1 / 2)

正值熱夏,清晨五點鐘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天際線上一抹淺淡緋色,朝霞若隱若現。

韓東誠好不容易養成的早睡早起的習慣,維持不到半年,因為突然收到的牙齒終結。

看到韓東誠失眠,係統111表現的尤其難過,三角型耳朵垂貼著腦袋,神色萎靡不振,格外安靜的趴在一旁,動也不動。

輕輕一陣暖風吹過,落地窗前的白色窗紗揚起飛舞,穿過半敞開的玻璃門,蕩在半空。

擺放著排排綠植花卉的露天陽台,男人穿著單薄的襯衣西褲,站在支立的畫板前麵,一手拿著畫筆,一手托著顏料盤,動作不停地在上麵塗塗抹抹,繪的投入。

半步遠外的矮桌幾桌麵,散放著幾張明信片。明信片的背麵朝上,露出筆跡規整的生日祝福,和火柴人義無反顧跑向火焰的簡筆畫。

明信片按照收到的時間順序,一張一張排列整齊,逐張連貫在一起,拉近簡筆畫裡火柴人和火焰之間的距離。

這些畫在韓東誠看來是挑釁,是嘲諷。無一不是在提醒他當年識人不清,做過的蠢事。

淺藍色的香薰蠟燭已經燃儘,僅剩幾滴燭淚,乾涸的印在燭台上麵。燭淚形狀橢圓,晶瑩剔透,像極寶石,格外漂亮。

韓東誠卻沒有心情欣賞,餘光留意到桌麵上的明信片被風吹動,晃悠悠的飄落地麵。他神色淡淡的輕哼一聲,絲毫沒有去撿的打算。

為了儘快擺脫上一個世界裡的一切,他剛來到這個世界不久,就激活任務,進入了工作狀態。

他到的時間很巧,目標反派徐文祖還沒有成年,在泉邊保育院生活。秉著先下手為強的念頭,很快的,他也進入了泉邊保育院,順利的和徐文祖交上了朋友。

那個時候的徐文祖長的白淨俊秀,個子瘦瘦高高,愛笑又親切,很會照顧年紀小的孩子。

泉邊保育院一半的孩子,都喜歡和徐文祖交往,在他麵前格外聽話順從。

另一半孩子,表現的很奇怪,情緒非常不穩定,脾氣暴躁,容易發怒,總是各種挑刺找徐文祖的麻煩,甚至暗地使各種手段設計教訓他。

韓東誠作為新人,入院的第一天,就被分成兩派的孩子們

試探拉攏。

他的目的性很強,對孩子們之間拉幫結派的爭鬥不感興趣,行事低調內斂,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精力全部放在了徐文祖的身上。

閒暇時間隱晦打量著目標人物的一舉一動,做出判斷,製定合適的攻略計劃。

金屬鏈墜輕輕搖晃,碰撞到鑰匙發出的聲響清脆。

韓東誠回過神,停頓了有一會兒的手指顫動,筆尖顏料滴落畫布,暈染出小塊濃鬱的紅。

風不知何時已經停歇,天空大片白色蔓延開,光線由暗轉亮。

韓東誠勾起掛在襯衣領口的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輕薄的唇緊緊抿直,握緊畫筆,繼續描繪圖案。

徐文祖骨子裡流淌著天生的惡,善於偽裝,慣愛使用各種手段,千方百計的引誘激發人心底陰暗的一麵,享受見證人墜入地獄的過程,欣賞人造惡魔的誕生。

美其名曰——藝術。

哢嚓一聲,實心的木製畫筆,筆身生生被捏斷,碎成兩半。

韓東誠深呼吸一口氣,把斷掉的畫筆丟入筆筒,拿起畫板邊沿掛放著的毛巾,細致的擦掉手指沾染到的顏料。

黑團團111聽到動靜,耳朵猛地豎起,見韓東誠發泄完畢,晃悠悠的飄了過去。

它睜大眼睛浮在半空,看著韓東誠,聲音小小的說,“要不我們繼續跑路吧,去釜山怎麼樣?”

111思考了半個晚上,終於反應了過來,徐文祖送來的鑰匙和牙齒掛墜,根本不是表達愛意的禮物,是在故意刺激韓東誠。

刺激韓東誠這隻肥美的小羊羔,主動送上門。

111幾乎是下意識的,回記起了當年泉邊保育院發生過的事情。

韓東誠加入保育院一段時間之後,察覺到院裡氣氛的古怪,悄悄的觀察摸索,沿著蛛絲馬跡,查到了院長嚴富順的身上。

就在他準備繼續深入調查,搜索證據的期間,保育院裡的孩子們,突然開始逐個被收養,緊接著一場大火,將整座保育院燃燒殆儘,全部線索化為飛灰。

火災發生的時候,韓東誠以為徐文祖在裡麵,衝進火場找人沒找到。出來以後,對徐文祖的態度驟然降到冰點,變得格外冷淡。

徐文祖卻表現的愈發熱情了起來,好感值零零散散的穩定增加,隻漲

不落。

還總能查到韓東誠新換的手機號碼,時不時的打來電話,以親愛的開頭,自言自語聊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