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反派三號(1 / 2)

停靠在碼頭的豪車離開不久,天空驟然下起暴雨。冰涼的雨滴夾雜著風,簌簌砸在人的臉上,冷的徹骨凍牙。

金秘書沒有防備,被雨水淋了個透濕。他怔怔看著車影消失在濃鬱的夜色裡,冷不丁地打了個哆嗦,隱隱有些後怕。

毛泰久最近淩晨外出的次數越來越頻繁,精神已經逐漸走向失控。

但這些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事情,金秘書朝暗處招了招手,角落裡頓時走出兩個身形高大的壯漢。

兩個壯漢不等金秘書吩咐,就動作熟練地清理掉地麵血跡,自顧自的打掃完現場,帶著屍體離開。

金秘書見怪不怪地在旁邊看著,他們都是毛家從小養到大,像狗一樣忠誠的打手保鏢。

最後檢查一遍,確認沒有遺漏什麼,金秘書擺擺手,讓跟著的人散掉,自己走到停靠在集裝箱裡的車子旁邊,解鎖車門驅車離開。

最近天氣愈發的多變,白天豔陽高照,淩晨卻下起了暴風雨。

雨連綿不斷地從深夜下到第二天中午,勢頭非但沒有減弱,還多了陣陣雷聲,轟隆隆的震得人耳朵發麻。

南相泰昏睡了整晚,被雷聲吵醒的時候,他身體還殘留幾分未散的酒意,抬手起身有氣無力。

韓東誠在客廳喝茶看書,聽見動靜抬頭,見人出來,便去把早上煮的醒酒湯,放進微波爐裡熱了熱。

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韓東誠表現的很儘心,事事力求做到最好。他自覺自己的命還算值錢,努力付出和命等值的勞動力。

至於心血來潮談了場戀愛,差點把命談沒了這件事情,他不願過多回憶。

白瓷小碗碗底輕磕桌麵,韓東誠在南相泰對麵的沙發上坐下,順勢提起昨晚的電話,“成運運輸的毛社長來過電話,讓您方便的時候跟他聯係。”

在首爾的前兩年忙著戀愛,來到成運市的這一年又歇著養傷。111一直沒催,他自然而然地遺漏了自己的主要任務。

當時在電話裡聽到毛泰九這個名字,隻是覺得熟悉,乍然間沒記起來對方的身份。直到電話掛斷,111冒出來炸煙花恭喜,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工作還沒開始。

韓東誠神色懨懨,手指不自覺地輕

輕摩挲書封,終還是忍不住陷入了對糟心往事的回憶。

南相泰沒有發現韓東誠的走神,聽到他提起毛泰九,手條件反射性地一抖。

瓷勺‘叮’的一聲落回碗裡,濺起一片湯花。

韓東誠被這聲動靜驚醒,回過神來看向南相泰,用疑惑的眼神詢問他怎麼了。

南相泰心不在焉地說聲沒事,端起瓷碗大口喝儘裡麵的醒酒湯,朝韓東誠道聲謝,“辛苦你了。”

韓東誠輕點頭以示回應,看出南相泰又進入了最近常見的不安狀態,直覺與自己剛剛提到的人有關。

南相泰臉色難看,看也沒看他,就腳步淩亂地走回了臥室。

敞開的臥室門嘭聲合上,這個小區的房子隔音不好,臥室的房間門如同虛設。

即便不刻意去聽,也會有細碎的說話聲飄進耳中。

韓東誠眨了眨眼睛,隱約聽到南相泰喊了聲泰久。

成運運輸集團大廈,社長辦公室的辦公桌後麵,毛泰久舒適倚靠著椅背,一心二用地邊翻看手裡的資料文件,邊和通話另一邊的南相泰閒話家常般聊天。

金秘書的工作效率向來不錯,薄薄幾張A4紙上,大略概括了韓東誠從小至今的人生經曆。

無父無母的保育院孩子,學習成績優秀,借著社會福利補貼和每年的獎學金,一路讀完大學。

期間拒絕了金融行業巨頭公司的高薪招攬,轉行考上警校,畢業後進入國家情報院,成為一名公務人員……是個對金錢沒有太大**的人。

除了入職後執行任務的兩年行蹤屬於加密檔案,需要點時間收集以外,其它資料都很詳細,詳細到韓東誠從小到大幾乎為零的感情經曆。

毛泰九一目十行地看完這些資料,手指輕晃,拿起夾在紙頁裡的照片,饒有興味地打量。

照片上的男人微笑著注視鏡頭,眉梢微揚,滿臉都是初入社會的年輕人特有的自信朝氣。

他的視線在韓東誠眼睛位置停留許久,久到像是要看清楚他眼球表麵每一條血絲的形狀。

和周圍常見的棕褐色眼睛不同,韓東誠的眼睛虹膜顏色很特彆,是比瞳孔顏色稍淺一些的黑。瞳膜裡的花狀紋路彎彎曲曲,像是匠人精心打造出的藝術品。

雖然韓東誠不符合

他的獵物標準,但這雙眼睛很有收藏價值。

照片脫手,晃悠悠地飄回桌麵。

毛泰久眼睛微眯,食指摩挲唇麵,低沉沉地笑了一聲。

笑聲透過手機,傳遞到通話另一邊的南相泰耳側,驚得他頸後一涼,下意識閉緊了嘴,不再開口說話。

窗外的雨停了,天色陰沉無光,冷意如跗骨之蛆般縈繞周圍。

南相泰冷的牙齒發顫,下巴關節處不受控製地發出噠噠響聲。

毛泰久聽到這個聲音,笑著打趣南相泰,“哥好像很緊張,怎麼?哥是做了什麼讓我不開心的事情嗎?”

南相泰眉心突跳一下,啞聲否認,說因為天氣,身體不太舒服。

“哦——”毛泰久拖著長長的音調應了一聲,調整姿勢,讓自己更舒適地靠著椅子。

他心情不錯地笑笑,說,“我還以為,相泰哥是提前知道了我要跟你借人,不願意同意呢。”

南相泰腦中緊繃的弦一晃,下意識朝臥室門口的方向看。韓東誠和他隻有一門之隔,仍安靜的在客廳看書。

毛泰久沒等南相泰回複,坐起身翻了翻桌麵的文件,找到另一張韓東誠的近期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