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1 / 2)

下午照例去聽課,傅司南依舊沒來,溫酒酒與傅儘歡座位的中間,隔著一個空座。溫酒酒拿著筆,在紙上無聊地畫烏龜,等她的烏龜畫滿了紙,終於又到了下學的時間。

在傅儘歡的目光投過來的瞬間,她手腳麻利地收了桌子上的紙,一把揣入袖中,飛快地跑了。

幾日後,放在窗台上的貓草終於發芽,溫酒酒將它擺在陽光底下,趁著有空,去了一趟後山,采了幾束花,用瓶子裝了點清水,來到傅司南的住處,碧落海。

守門的侍衛認得她,這次沒有攔她。

傅司南的屋門是開著的。

溫酒酒捧著花,走到門邊,瞧見傅司南一頭青絲如墨,斜倚在床頭,手裡拿著一本書,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

聽見她的腳步聲,他回頭看了她一眼。

溫酒酒采的這些花,叫做金銀花,有白色和黃色兩種顏色,生長在野外,自帶一股清雅飄逸的香氣。

她走進屋內,對傅司南彎了彎眼睛:“二公子,我給你采了些花兒。你的屋子裡都是藥味,熏了香也驅不散,不如用這花試一試。”

她將花擱在桌子上。

一陣風從朱紅色的窗欞拂進來,瞬時將花香吹得滿屋子都是,果然將藥味壓了幾分。

傅司南放下手中的書,寬大的袖擺晃了晃,對她招招手:“過來。”

溫酒酒乖乖走到床前。

傅司南躺了幾日,臉色恢複了紅潤,精神勁頭也足了些。

“手伸出來,撩開袖子。”

溫酒酒愣了一下,依言照做,袖擺下方是一截皓白的手腕,腕間的傷口已經結痂,顏色粉粉嫩嫩的。

“大哥說你手腕留下了傷,果然不假。”

“我已經沒事了,比不得二公子的腿傷。”

“既然手傷了,就不要再做這些事情。”傅司南將她的袖子放下來,“交給丫鬟們做便是。”

“丫鬟們笨手笨腳的,做不好。對了,二公子,我那裡有個叫小桐的丫鬟,不僅生得伶俐,乾活也利索,如今二公子傷著不方便,我把她送給二公子,叫她伺候二公子可好?”

“你那丫頭我知道,是大哥特意撥給你的,既是大哥給你的,留著便是。”

溫酒酒心底一沉,看來小桐是傅儘歡派來監視她的,傅司南也知道,想借著傅司南,把小桐弄出去,是不大可能了。

“二公子……”溫酒酒欲言又止,眉目間隱約覆著幾分擔憂。

“何事?”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二公子這傷也不知哪一日才好,若無這腿傷,二公子與大公子的約定,自是二公子勝算多一些,隻是現在……”溫酒酒咬了咬唇,對上傅司南的眸光。

“你怕我會輸給大哥?”傅司南會意,“他是我大哥,我輸給他又何妨。”

“武道一途,無窮無儘,難道二公子就不想修成神功做天下第一?”

“若這天下第一,出自我兄弟二人,誰做不是一樣?”傅司南風輕雲淡地笑道。

溫酒酒的心仿佛沉入了冰淵。

若說傅儘歡是一座融不開的冰山,那麼,傅司南便是一塊不開竅的木頭。她真的能在死亡來臨之前,撬開傅司南的情竅,哄得他帶她逃離嗎?

許是溫酒酒的臉色過於難看,傅司南終於反應過來:“你希望我贏?”

溫酒酒點頭,聲音小小的,幾不可聞:“大公子冷若冰霜,像神明一樣不可接近,處之,如坐針氈,酒酒……實在怕得緊。”

傅司南被她的形容逗笑了。

他笑了幾聲,稍稍斂容,嚴肅了些,帶了點警告的意味:“這些話說給我聽便是了,不可在大哥麵前提起。不管我們兄弟二人性子如何,做禮物的,沒有權力挑選自己的主人,懂了嗎?”

“我、我明白了。”溫酒酒一愣,抿了抿唇,眼角瀉出幾分委屈和彷徨。

這次的試探以失敗告終,溫酒酒捧著一顆幾乎支離破碎的小心臟,黯然離開碧落海。

這樣的結果,不是很意外,溫酒酒早就猜出來了,雙生子兄弟感情親厚,真這麼容易攻略,原書裡的酒酒就不會付出生命的代價,才換來自己的自由。

不過溫酒酒有個優點,就是不怕打擊,越是在哪兒跌倒,越是要在哪裡爬起來,爬得更高,站得更遠。

就算傅司南是根硬骨頭,她也啃定了。

溫酒酒回到自己的院子,用過晚膳,開始複習鐵先生教給她的無極心法。修習無極心法前,需忘記本來所學,溫酒酒這會兒總算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了。

無極者,無形無象,無始無終,就是要先不會,才能融會貫通。一旦無極神功修突破第十八重,可化天下功法為自己所用,那時,便是真正的無敵。

可惜,溫酒酒這具身體雖有得天獨厚的純陰體質,卻無學武天賦。與傅儘歡和傅司南年紀輕輕就修到無極神功第十七重相比,溫酒酒深刻地感受到了資質上的差距。

他倆學無極神功,可稱霸天下,她學無極神功,堪堪隻能自保。

溫酒酒越想越自閉,索性不練了,爬到院子裡的一棵樹上,選了根最粗的枝丫坐著,隨手摘了片葉子,抵在唇邊,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