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1 / 2)

傅司南回到碧落海,收拾行李。

他在伏魔島上生活了十幾年,從未離開過,這次決心要走,一時也不知道該帶些什麼。

他拿起自己的彎刀,彆在腰間,又取下掛在床頭的鞭子,用手撫了撫鞭柄。這兩件武器從小到大跟著他,是並肩作戰的戰友,向來都是與他形影不離。

拿了刀和鞭子,他走到簾子後,簾後的木架上,掛著一件紅豔豔的嫁衣。嫁衣是新裁出來的,縫上了九十九顆珍珠,這些珍珠個個光澤透亮,他的酒酒穿上一定很美。

傅司南取下嫁衣,用布包裹起來,打了個結,背在身上,去了湯圓的住處。

湯圓是他的愛寵,有專門的屋子。他推開屋門,趴在木架子上的湯圓立時警覺地轉過頭,兩隻圓溜溜的眼睛對上他的眸光。

傅司南走過去,將湯圓抱在懷中,用指尖撓了撓它的下巴。

湯圓似是感知到了他的去意,揚起腦袋,使勁地蹭著他的胸口,喵嗚一聲。

傅司南戀戀不舍地放下了湯圓。

他為了一個女人,不惜出手打傷自己的大哥,還違背父親的命令,提前離開伏魔島,大哥會生氣,父親也不會放過他。

此去路途遙遠,身後或許還會有烈火教的追殺,湯圓跟著他,他根本無暇照顧,不如留下來,島上的人會替他好好照顧它。

傅司南合起屋門,隔絕了門後湯圓嗚嗚的叫喚。

已經是深夜,碧落海的侍從侍女大多數都已經睡下,院子裡靜悄悄的,風搖曳著回廊下掛著的燈籠,草叢裡飄來蟲鳴與蛙聲。

暗沉沉的天幕上掛著一輪極亮的明月,月色如霜,籠罩著院子裡的一草一木。

傅司南目不轉睛地看著院子裡的草木。

他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與這些草木朝夕相處,已經熟知了它們的模樣。他揚了揚嘴角,走到院子中央,折下一朵紫薇花彆在衣襟,轉身就走。

走到一半,他想起什麼,折回自己的屋中,從床頭摸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盒子打開,裡麵躺著一枚同心結,朝上的一麵上麵繡了個“酒”字。

傅司南將同心結揣入袖中,離開了碧落海。

風吹散薄雲,愈發顯得月色明亮,留仙居內

除了廊前照亮的燈,其餘燈火已滅。傅儘歡派來看守的暗衛,立在廊下的陰影裡,側眸瞧了一眼溫酒酒黑漆漆的屋子。

溫酒酒今日睡得早,幾乎是沐浴過後,就熄燈睡下了,他在這裡守了大半夜,也未曾見她有起夜的跡象。

傅儘歡派他守在這裡,是擔心溫酒酒出事。

島上如火如荼地準備了一場婚事,就連嫁衣都繡出來了,傅儘歡突然宣布,傅司南與溫酒酒的婚事作廢,由他迎娶溫酒酒,叫島上一眾不知情的都大跌眼鏡,背地裡猜測了無數個關於這場婚變的版本。

他身為傅儘歡的暗衛,隱約聽聞到一些風聲,據說,是傅儘歡對溫酒酒用了強,傅儘歡心懷愧疚,才給她堂堂正正的名分,又擔心溫酒酒想不開,派他過來日夜守著。

都說中原的女子極重清白名聲,溫酒酒先嫁弟弟,又嫁哥哥,連他都有些可憐這個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女子了。

暗衛凝神聽著夜色裡的動靜,一道銀光閃過,釘入他頸側的穴道。

暗衛身形晃了晃,栽倒在地。

紅衣少年背著包裹,腰間彆著彎刀,從牆頭跳了下來。對於自己的針法,他還是有幾分自得的。

江湖中人,總得多幾門技藝,傅儘歡喜歡研究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他跟在後麵也學了幾招,比如他剛才使的針法,便是傅儘歡傳授,針尖上抹了傅儘歡特製的迷藥。

傅司南蹲在暗衛身邊,確認他是真的昏過去,不到天亮無法醒來,越過他的身體,敲響了溫酒酒的屋門。

溫酒酒一夜沒睡。

熄了燈後,她裹著衣裳,抱著收拾好的包裹,坐在床頭等著傅司南。

她等了大半夜,總算等到了傅司南的敲門聲。她幾乎是跳著起來去開門的,一顆心砰砰亂跳著,幾乎蹦出她的嗓子眼。

她打開屋門,瞧見紅衣少年笑吟吟地站在她門口,衣襟上彆了一朵紫薇花。那紫薇花應該是剛摘下的,湊近了還能聞到親切的草木香。

溫酒酒呆了一瞬。

這樣的傅司南,彆有一番風流不羈。

傅司南瞧見她呆滯的神態,笑得更為開心,取下衣襟前的紫薇花,溫柔地彆在她的發間:“酒酒,我來接你走了。”

溫酒酒等了這麼久,終

於等來這句話,眼淚差點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