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1 / 2)

溫酒酒與傅司南進去沒多久,一輛馬車停在蝴蝶山莊門前,車簾被人掀開,接著,從車內走出一名孱弱的少年。那少年身形清瘦,臉色蒼白,腰間配著一把劍,劍柄上還綴著漂亮的流蘇。

在丫鬟的攙扶下,他緩緩踏上台階,遞出手中的請柬。

侍衛瞧了一眼請柬上的名字,笑容微微斂起,不鹹不淡地說道:“原來是君子劍林原林小公子,林小公子,裡麵請。”

傅儘歡看了小環一眼,小環取回請柬,扶著他進入山莊。

“你在看什麼?”侍衛察覺到同伴在伸長著脖子看方才那位少年。

“你不覺得那位林原林小公子有幾分眼熟嗎?似乎在哪裡見過?”那人撓了撓頭。

侍衛嗤笑:“林小公子是個癆病鬼,跟閨房大小姐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哪能見過?這次要不是為了湊個九九的吉利數,莊主才發了一封請柬送到林家,要不然哪能輪到他。他還真來了,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快死了的樣子,能不能配得上咱們家的大小姐,明兒個可彆在台子上摔了個跟頭嗝屁了,最後賴在我們蝴蝶山莊的頭上。”

“少說幾句吧,還有客人呢。”他的同伴聽他言辭刻薄,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轉眼就把在哪裡見過林小公子的事拋之腦後。

這次來的是個紫衣公子,這位紫衣公子相貌極其出眾,往那一站,登時周遭的一切都好像失了顏色。他笑吟吟地遞出手中的請柬,侍衛暈乎乎地瞧了瞧請柬上的名字,天海幫,淩天成。

“淩少爺,裡邊請。”侍衛狗腿地將請柬遞回去,哪怕天海幫不是什麼大的幫派,也不由自主擺出一副諂媚的姿態。

“淩天成”拿了請柬,意味深長地瞧他一眼,微微勾起嘴角,往山莊內去了。

“我的天,這位淩家少爺的相貌生得也太……太……”侍衛“太”了半天,愣是沒找出一個詞能形容得出來。

“收起你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男人太漂亮也不是什麼好事,沒想到天海幫不成氣候,養出來的少爺倒是姿容出眾。”另一人感歎道,“他要是生成女兒身,隻怕大小姐第一美人的名號都要被搶走了。”

蝴蝶山

莊家大業大,這次給來參加招親大會的人都安排了住宿,主子們住的是頂好的客房,丫鬟侍從們安排的是普普通通的小房間,每個小房間裡能容納下四人。

溫酒酒扮演的是丫鬟,與傅司南進入蝴蝶山莊後就分開了,她揣著買來的《江湖異聞錄》,在蝴蝶山莊侍從的指引下,順利找到自己的房間。

天色很快黑沉下來,蒼穹上掛著一輪皓白的明月。

小環匆匆踏入院內,敲響傅儘歡的屋門。片刻後,屋門打開,露出傅儘歡頎長的身影。他的腰間還掛著君子劍,劍柄上綴著漂亮的流蘇,據說這流蘇是林小公子的娘親親手給他織的。

“大公子,您吩咐奴婢調查的事情,奴婢已經調查清楚了。”小環壓低聲音,以袖掩飾,雙手遞上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溫酒酒和傅司南的住處。

傅儘歡接了紙條,微微頷首:“繼續盯著他們。”

小環道:“奴婢遵命。”

溫酒酒買的那本《江湖異聞錄》講述的都是近年來,這個世界各大武林門派的紛爭,她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蒼穹派門人,從小跟著穆雲嵐走南闖北,長了不少見識,要扮演好“酒酒”,就得先熟知這個江湖,不能露餡。

她倚在床頭,翻了約莫一半,了解了個大概。

窗外明月當空,微風習習,夏蟲鳴叫聲不絕於耳,與她同住的三人都已經睡下,她將手中書本塞到枕頭底下,拿起床頭的衣裳披上,悄悄出了門。

蝴蝶山莊地形複雜,又因著為葉蝶衣舉辦招親大會的緣故,定會加強守衛,憑著她一人,這一路上都沒能丟下傅司南,在蝴蝶山莊內要想躲開重重守衛,和葉老莊主特意安排的神箭手,甩開傅司南,逃出去的希望渺茫。

她隻剩下一次機會了,再出錯,就沒有什麼木雕兔子來解圍了。

不如把希望放在穆雲嵐身上。

穆雲嵐這個時候應該在蝴蝶山莊了。

孫青禾為穆雲嵐重傷,穆雲嵐帶著她進入蝴蝶山莊求藥,為避免暴露身份,他出手救了上官世家的小孫子,得了機會,跟著上官世家的四公子一同進入蝴蝶山莊。

原書中有這麼一段劇情:進入蝴蝶山莊的當晚,孫青禾給自己紮了幾針,精神好

了許多,她見窗外月明星稀,風裡隱有荷香,回憶起當年在穀中與師兄弟們一同劃船摘蓮蓬的日子。穆雲嵐對她心懷愧疚,聽她說起往事,當即提出帶著她去摘蓮蓬。

蝴蝶山莊建在山中,占地麵積極廣,莊內的湖泊是天然形成,用白牆圈起,湖裡的那些荷花原是野生的,這些年經過蝴蝶山莊仆侍的打理,花開得一年比一年好。

問題是原書沒提具體是哪一個湖泊。

蝴蝶山莊內大大小小有好些個湖泊,溫酒酒與傅司南進來時,就曾經過一大一小兩個湖泊。

既然都出來了,不能白走一趟,溫酒酒決定賭賭運氣。她往她來時經過的大的那個湖泊走。

湖上蓮葉層層疊疊,碧綠的葉間,粉色的荷花嫋娜綻放。這個時候多是在開花,有少許的蓮蓬。

原書裡穆雲嵐帶著孫青禾出來後,穆雲嵐為她撐了一條小船,劃到河中央,摘下蓮蓬,撥開蓮子。蓮心沒摘,蓮子是苦的,偏偏孫青禾嘗到了滿滿一口甜味,趁著穆雲嵐沒注意,在他臉頰親了一口。

溫酒酒踏上建在水上的木橋,回憶著書中的劇情,心頭騰起一絲罪惡感。男女主花前月下,她這個早就領盒飯的炮灰白月光,突然冒出來真是煞風景。

木橋的儘頭,停泊著一艘小船,溫酒酒暗道,難道這就是男女主感情升溫的小船?她見四周無人,隻有偶爾巡邏的侍衛走過,踏上船,搖著木槳,將船劃得遠一些。

待會兒等穆雲嵐抱著孫青禾過來,問她借船時,她再搖著木槳回來,與他演一出故人重逢的戲。

溫酒酒將船劃到蓮葉中心,放下木槳,站起身來摘蓮蓬。既然孫青禾想吃蓮蓬,她先給她摘好了,算是作為補償。

溫酒酒摘了幾個蓮蓬,忽然察覺有腳步聲朝著這邊走來。不是巡邏侍衛的腳步聲,這個腳步聲應當是高手的,步伐輕盈,幾乎叫人無法察覺。她現在的耳力是越來越好了,高手的腳步聲都能聽得出。

能有這般功力的,約莫就是穆雲嵐了。

溫酒酒高興地搖著木槳,劃出蓮葉的包圍,露出自己的身形,待她抬起頭來,與岸上那人四目相對間,她的神色僵硬了一瞬。

岸上立著一名白衣少年,月色如

水,映出他清俊的眉眼。

看見這張臉,溫酒酒渾身隻覺一股毛骨悚然,雙腿登時軟了三分。幸而在她倉皇逃竄之前,那少年笑吟吟地開口:“酒酒,大晚上的不睡覺,在這裡做什麼?”

溫酒酒幾乎靜止的心臟終於恢複跳動。

她的後背沁了一層冷汗,汗珠順著背脊流淌,涼嗖嗖的,她長舒一口氣,雙頰攢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喚道:“二哥哥。”

她差點忘了,今日傅司南入山莊時為扮演扶風公子,穿了一身白衣。她往他腰間望了望,他的腰間果然彆著一把折扇,折扇還是她給他挑的,扇柄處墜了一塊碧色的橢圓形玉飾。

細節也對上了。

傅儘歡是不大可能會出現在蝴蝶山莊的。

她先前布了那麼多疑雲,他生性多疑,多半會派出兩撥人手,一撥去妙音閣,一撥去明月山莊,這樣一來,追殺她和傅司南的勢力就分散了許多。

等他反應過來,她是騙他的,就算追查到他們在蝴蝶山莊,也不會這麼快就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