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 107 章(1 / 2)

話音剛落,一名侍女捧著托盤走到溫酒酒身前,托盤上放著一把匕首。

溫酒酒的目光落在匕首上。

傅儘歡是叫她親手殺了飛鷹,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用她最害怕的來懲罰她、震懾她。

溫酒酒下意識地看向傅司南。

傅司南驚訝道:“大哥,你這是做什麼?你知道酒酒出身名門正派,她做不了這些。”

“你再不去,他就被千刀萬剮了。”傅儘歡語氣裡充滿了危險,“難道你想代替他受罰?”

溫酒酒的臉色瞬時蒼白如雪。

“大哥!”傅司南抬步朝溫酒酒走去。

兩名侍衛走上前,擋在他身前。

傅司南眉間騰起殺氣:“你們敢攔我?”

溫酒酒遙遙看了台上的飛鷹一眼,飛鷹胸膛前已經被剜去一塊皮肉。

再拖延下去,他真的要被千刀萬剮了。

溫酒酒深吸一口氣,抓起托盤上的匕首,轉身朝著刑台上奔去。

老頭停止了下刀,站到一旁,給她讓出一條道來。

飛鷹全身血淋淋的,睜著一雙眼睛看她,眼底依稀有哀求之意。

他在求她殺了她。

鮮血在腳底漫開,懸掛在半空的頭顱,一個個睜著雙眼,死不瞑目地瞪著溫酒酒。

溫酒酒顫抖著手,拔出匕首。

她閉上眼睛,想狠心將匕首刺入飛鷹胸膛,手腕控製不住地發著抖。

縱使他隻是書中的一段文字,現在卻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叫一個連雞都沒殺過的人,去結束一條活生生的性命,是在折磨她。

溫酒酒閉緊雙目,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下,將她的臉頰染得一片斑駁。

溫酒酒手腕在抖,身體也在抖,整個人如一片殘破的風中秋葉,在枝頭搖搖欲墜。

所有人都在看她。

她舉起手中的匕首,正欲刺出時,一隻虎口略帶薄繭的手裹住她的手,帶著她手中的匕首刺入飛鷹的心臟。

溫酒酒猛地張開眼睛。

傅司南蹙著眉頭站在她身後,眼底再沒了平時戲謔的笑意,眸子漆黑幽冷,一手攬著她的腰身,一手抓著她的手。

利刃穿透血肉的聲音過後,溫熱的血珠漫上溫酒酒的指尖,溫酒酒抽出匕首,“咣當”一聲,匕首從她

手中滑落,跌落在腳邊。

溫酒酒雙腿發軟,渾身像是被抽乾了力氣,軟倒在傅司南的懷中。

傅司南彎身將她橫抱在懷中,抿著唇角,沿著台階,朝著刑台下走去。

這次誰也沒有攔他。

經過傅儘歡身邊的時候,傅司南停下腳步,與他對視了一眼。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一個充滿憤怒,一個毫無感情。

傅司南收回目光,下了石階。

傅儘歡踏上台階,行至飛鷹身前。飛鷹氣息已絕,腦袋垂了下來。

傅儘歡張開五指,將地上的匕首吸入掌中,五指緩緩收緊力道,眸色微沉。

鹹澀的海風吹拂著溫酒酒的臉頰,將她臉上殘留的淚痕吹乾了些許,她伏在傅司南的懷中,抬起眸子,看著他側臉的輪廓,眼底閃過一絲古怪的光芒。

這一次,她又贏了。

傅儘歡懲罰她殺飛鷹,她便將計就計,有三分害怕,也要裝出七分來,這樣一來,消傅儘歡的氣,也能刺激傅司南的保護欲,將她及時從這苦海中解救出去。

這是傅儘歡逼她的。

如果她不表現出痛不欲生,傅儘歡是不會輕易讓傅司南帶走她的。

在這個鬼地方待下去,被那麼多滴著血的腦袋齊刷刷地瞪著,再不走,她是假崩潰,也要變成真的崩潰了。

傅司南抱著溫酒酒回到留仙居。

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的。

溫酒酒抓緊了傅司南的袖子,臉色慘白如雪,倚在他懷中,身體小幅度地抖著。

傅司南踹開屋門,穿過珠簾,將她擱在一張軟榻上,揚聲道:“打一盆清水。”

“是。”小桐跟著二人回來,連忙應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小桐將清水和乾淨的帕子送了進來,擱在傅司南的手邊。

傅司南在溫酒酒麵前半蹲下來,牽起她染著血的手,拿帕子浸水,一點點將她指尖的血擦乾淨:“酒酒,你瞧,沒血了。”

溫酒酒恍若這會兒才回過神來,眼底含著水光,一把撲進了傅司南的懷中,雙臂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傅司南感覺到抱住他的那具身體一顫一顫的,接著就有滾燙的液體滴落在他的脖子上。

傅司南的心也被這液體狠狠地燙了一下。

“不哭了,酒酒,沒事了。”傅

司南抬手,輕輕撫著她的背,安慰了一句。

“我殺人了。”溫酒酒哽咽的聲音自他的耳畔響起。

“彆怕,人是我殺的,與你沒關係。”

溫酒酒不說話了,隻是收緊了雙臂,將腦袋擱在他的肩頭,是信任依賴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