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 119 章(1 / 2)

溫酒酒的手攥著傅儘歡的衣角,她的四肢到現在還是軟的,腦海中也一陣發懵,沒聽清傅司南說了些什麼。

傅儘歡抱著溫酒酒離開。

溫酒酒仰頭,看著他的側臉。他的雙眼覆著一圈遮光的白綾,月光灑落,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輪廓。

她偷偷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盧神醫說,我的眼睛快好了。”傅儘歡突然道。

溫酒酒訥訥地收回手。言下之意,就是眼疾尚未痊愈。她見他從容不迫,還以為他是裝瞎子博取她的同情。

溫酒酒的屋子裡都是蛇,不能住人了,即便將蛇都捉走,清理一遍屋子,溫酒酒留下了陰影,也不適合繼續住下去。

傅儘歡將她帶回了自己的住處。

傅儘歡推開屋門,將她擱在自己的床上,摸索著,拿起一張帕子遞給她。

溫酒酒用帕子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手給我。”

溫酒酒遞出手。

傅儘歡的指尖探上她的手腕,沉默片刻,低聲道:“你的內力會使不出來,是司南給你用了藥,藥力不深,無需解藥,兩個時辰後藥力就會消失。”

溫酒酒:“唔。”

“我叫小環給你打盆水。”傅儘歡起身。

“不用了,我自己來。”溫酒酒叫住他,目光落在他衣服的下擺上,“你衣服上有血。”

是蛇血濺在了下擺處,點點緋紅,印在白袍子上,像是雪地裡突兀地開出幾朵紅梅。

傅儘歡抬手,將外袍脫了下來,掛在木架子上。

“餓不餓?”他問。

溫酒酒搖頭:“不餓。”剛經受過一場驚嚇,哪裡有心思吃宵夜。

“司南他……不懂事,我會教訓他的。”

溫酒酒“嗯”了一聲,起身,準備下床,才想起自己的鞋子在慌亂中丟了一隻。她偷偷穿了傅儘歡一隻鞋子,走到水盆前,就著水盆裡的清水,將臉頰擦洗了一遍。

傅儘歡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溫酒酒洗完臉,剛轉過身來,就見傅儘歡捧著一盞燈走了進來。他彈出一道指風,將屋子裡的蠟燭滅了。

屋內一下子黑了下來,唯獨他捧著的這盞“燈”發出瑩瑩火光。湊近了看,會發現白紗裹住的燈身裡,無數隻螢火蟲翩翩起舞。

螢火蟲黃綠色的冷光透過白紗,幽幽籠著傅儘歡的麵頰。

溫酒酒眼底透出驚愕。

“怎麼了?”傅儘歡輕笑一聲。

溫酒酒緩步走到他身前,隔著螢火,雙眼緊緊盯著他的臉,心臟不受控製地砰砰亂跳著:“這是……”

她沒發現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緊張。

“螢火蟲做成的燈,喜歡嗎?”傅儘歡嘴角不可察覺地彎了一下,摸索著,將燈擱在了床頭,“你的房間沒法住了,今夜就在我的屋子裡湊合一夜。”

“你呢?”溫酒酒的目光黏在那盞螢火蟲燈上,眼神怔怔的,神思已經飄遠。

“我去書房住。”傅儘歡擱下燈,轉身就走,順手替她將屋門合上。

溫酒酒坐在床畔,捧起傅儘歡留下的燈。

螢火蟲做的燈,自是那些燈燭比不上的,這瑩瑩一點微光,風再大也吹不散。

溫酒酒床頭放著這樣一盞燈,燈火驅散著黑暗,哪怕受了一場驚嚇,也未做什麼噩夢。

一覺睡得黑沉香甜。

醒來後,她將燈罩打開,放走了那些螢火蟲。

床頭備好了衣物和鞋子,都是溫酒酒平日裡用的,看來是傅儘歡叫人給她備的。

洗漱後,小環過來請溫酒酒同傅儘歡一起用膳。這幾日溫酒酒的早膳都是和雙生子一起吃的,今日到了飯廳後,卻隻有傅儘歡一人。

溫酒酒剛坐下,一名侍女捧著青瓷燉盅走到她跟前,對她福了福身:“奴婢白芷,見過溫姑娘,這蛇羹是二公子叫廚房特意給溫姑娘做的,二公子說,他昨夜做了錯事,蛇羹是給溫姑娘賠罪的,溫姑娘若不解氣,等他回來了,任由溫姑娘打罵,絕不還手。”

溫酒酒驚訝:“何時走的?”

“天亮就動身了。”白芷答道。

傅司南剛得罪溫酒酒,若非緊急傳召,是不會輕易離開小雲山彆院的。

天還沒亮密信就送到手了,傅司南拿了信後,眉心擰出一個疙瘩,跑到溫酒酒的屋外徘徊了兩遍後,終究是沒忍心將溫酒酒從睡夢中吵醒。

他招來白芷,命她將昨夜的那些蛇都送到廚房去,燉成蛇羹給溫酒酒補身子,又留下這幾句話,神色匆匆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