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 128 章(1 / 2)

溫酒酒穿過枯草叢,左右張望時,突然從左側伸出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了過去。

溫酒酒撞入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中,鼻端嗅到熟悉的冷香。

傅儘歡緊緊抱著她。

溫酒酒掙紮著。

“彆動,讓我抱抱你。”傅儘歡低低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酒酒,我好歡喜。”

“歡喜什麼?我今天失戀了,你還這樣歡喜,你這叫幸災樂禍。”溫酒酒故意打趣。

“對,我幸災樂禍,我開心極了,恨不得放鞭炮慶祝。”

“瞧你這副小心眼兒。”溫酒酒笑道,使勁在他懷裡嗅了嗅,“奇怪,你身上有血,怎麼還是有股冷香?”

“你說這個?”傅儘歡自懷中取出一隻香囊。

溫酒酒湊近香囊:“是這個味。”

傅儘歡低頭,眉目間堆著溫柔,將香囊係在她腰間。

溫酒酒道:“走,我帶你出穀。”

她將傅儘歡帶去了舞姬們的化妝間。舞姬們還沒回來,屋內空蕩蕩的,擺滿了脂粉和備用的舞衣。

溫酒酒合上屋門,雙手搭在傅儘歡的肩上,將他壓坐在凳子上,臉上掛著一抹壞笑。

傅儘歡:“……”

一炷香的時間後。

溫酒酒站在傅儘歡身前,微微俯身,拿黛筆勾勒著傅儘歡的眉形。傅儘歡的麵前擺著一張銅鏡,鏡子裡映出他的模樣。

雲鬢花顏,美人如畫。

“最後一筆,完成。”溫酒酒臉上露出滿意之色,將黛筆放回盒中,推了推銅鏡,“儘歡哥哥,不,現在是姐姐了,你瞧。”

鏡子裡的傅儘歡穿了一身女裝。淡淡柳眉蹙起,因受了傷,臉頰失了血色,過分的蒼白,反而顯出幾分楚楚動人的風情

“真好看,姐姐是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呢。”溫酒酒勾起他的下巴,“這要是被那些大色胚子瞧見了,恐怕要為姐姐瘋狂。”

傅儘歡一臉無奈,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道:“不及你好看。好了,出穀要緊,彆玩了。”

“大公子能屈能伸,今日為混出穀,不惜換上女裝,不知將來入了江湖傳奇,會被如何評判。”溫酒酒托著下巴。

“他人所言,與我何乾。”傅儘歡眼中露出睥睨天下的氣勢,一下子叫

人忽略他的女裝,隻想跪下俯首稱臣。溫酒酒心中感歎,果然強大的氣場來自骨子裡,是柔弱的女裝鎮壓不了的。

“儘歡哥哥前些日子總受傷,身形清瘦了許多,加上腰身本來就纖細,還是少年人的骨骼,身段倒可蒙混過關,就是這個頭太高了,這再高挑的美人,也不能高得離譜。”溫酒酒取下一張麵紗,覆住傅儘歡的半張麵頰,繩子係在他的腦後,隻露出一雙眼睛,皺起眉頭。

傅儘歡站起,與溫酒酒麵對麵,比溫酒酒高出了一個腦袋。溫酒酒自問自己的身高在女生的個頭裡不算矮的。

“有了。”溫酒酒腦子動的很快,抓住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你裝病,我扶著你出去。”

這樣一來,就看不出傅儘歡真正的個頭了。

溫酒酒攙扶著傅儘歡往屋外走去。

到了舞姬該出穀的時候了,方才聽到消息說,穆雲嵐已經命蘇野解了出穀的禁令。畢竟今日困在穀裡的,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得罪不起。

馬車停在屋前,二人上了馬車。

過了一會兒,舞姬陸陸續續回來,拿起自己的東西,掀開車簾,見車內有人在,驚道:“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裡?剛才到處找你們找不到。”

溫酒酒壓低嗓音道:“方才她鬨了肚子,怕在宴會上出醜,影響了各位大人的心情,就沒上場了。”

“還好缺了你們兩個,也沒出什麼大問題。我們都是從彩雲居裡精挑細選出來的,這次要是搞砸了彩雲居的名聲,回去有你們兩個受的。”

“姐姐教訓的是。”溫酒酒連連點頭。

彩雲居是最大的歌舞坊,樓中歌姬舞姬多達百人,這次來參加落英穀獻舞的,是從樓中遴選出來的,互不認識也正常。

待舞姬們都上了車,負責的管事清點完人數,放馬車離開。到了穀口,馬車被攔下,溫酒酒將簾子掀開一條縫,看見蘇野站在馬車外麵,帶著人一一查探離開的馬車,在他身邊還立著一個錦衣華服的小蘿卜頭,是蘇霽。

半年多的時間,蘇霽個頭猛竄了許多。

溫酒酒壓低嗓音,對著將腦袋枕在她肩頭的傅儘歡道:“那是蘇霽。”

傅儘歡掀了下眼皮,表示自己看見了。蘇野正欲來掀車簾,一道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阿野,你過來一下,我有事找你商議。”

蘇野應道:“穆大哥稍等。”

他將簾子掀開,飛快掃了一眼車內。溫酒酒與傅儘歡坐在最裡側,被重重身影擋住,垂下腦袋。

蘇野放下簾子,朝著穆雲嵐走去:“穆大哥找我商議何事?”

馬車朝著穀外駛去。

穆雲嵐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微微失神。

***

溫暖的日光穿過庭前的楓樹,將楓葉的影子映在窗戶上,秋風拂過,那影子便搖曳不定,映入傅司南的眼底。

傅司南扶著額頭,緩緩坐了起來。

他應當是昏迷了許久,四肢軟綿綿的,努力了好幾次,才晃晃悠悠站起,推門往屋外走去。

已經入秋了。

庭前的幾棵楓樹,被秋意染成了紅色,火一般,一團團燃燒在枝頭。不遠處的金菊在秋風中舒展著柔嫩的花瓣。

傅司南記得,他昏迷前猶是夏日。被傅南霜嚴刑逼供的那幾日,空氣沉悶,酷刑加諸在身,鮮血混合著汗液流淌,整個人濕噠噠的,像是剛從水裡撈上來的。

他不知為何一夕之間傅南霜會變得如此無情,縱然以前他對他們兄弟兩個不假辭色,也未真正動手傷及過他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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