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玉書這個人,如今很窮,名聲也不好——他這人沒彆的毛病,就是喜歡研究屍體。但這個朝代,這種愛好就顯得人十分變態,人人喊打。
不過他依舊死性不改,半夜偷偷去亂葬崗裡找屍體研究,拿著刀子,兩眼興奮,雙眸放光,在那些人身上切一刀刮一層皮的,嚇住了路過的好幾個人,將他帶去官府報了官,家裡人用了不少錢財才將人弄出來。
久而久之,沒人再敢跟他一塊,就連他的父母,也不讓他回家了。他這次出來的銀子,還是偷偷摸摸跟小時候一起玩到大的發小借的。
他出來時,發小語重心長的道:“這個四公主,之前也沒聽聞過什麼脾氣喜好,你這般前去,要是一個不好,皇家威嚴,你就要人頭落地,你真要去?”
章玉書覺得要去。
“不管真的假的,我都要試試啊。”
好不容易來一個對刮骨有興趣的貴人。
這個對“剖腹”也有興趣的公主,恐怕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一路上顛簸來到京都,用時七天,又從公主府宮女那裡領了叫做號碼牌的木頭牌子,根據公主府發的“應聘紙”,在紙上寫上了自己的小宮女說公主所需要的“簡曆”後,先要去“首輪麵試”。
首輪麵試的人都是太醫院的太醫,在問了幾個基礎的問題後,又問他為什麼要做大夫等問題。然後,章玉書就見他們提筆在後麵寫了幾句話,告訴他這輪麵試過了,待會還要去公主殿下那裡進行“二輪麵試”。
然後,他們又將簡曆給了旁邊的小婢女,小婢女便將簡曆拿著出了門,至於去了哪裡,他大概也能猜的出,定然是給公主去了。
章玉書就很緊張,生怕那太醫給他寫的話不好,讓公主“還未見其人”,卻“印象不好。”
再接下來,他就被小婢女領著出門。
“這是二輪麵試的號碼牌,公主殿下見你們的順序,就是按照這個號碼牌來的。郎君住在哪裡?快輪到郎君的時候,到時候我們會派人去請郎君過來排隊。”
章玉書沒銀子,他沒地方住,就指著門外道:“我就住那樹下。”
小婢女竟然也不驚奇,點完頭,在一張紙上記錄了下,轉頭就走了。
章玉書就驚歎這個麵試流程的嚴謹複雜和井然有序。然後趕緊去樹底下占了個位置,他覺得跟他一般的窮人應該很多的——果然,當天晚上就有跟他搶地盤的。
排了三天隊,這才等到自己。
章玉書雖然有切片執念,但也算是個聰明人,早早的給自己打好了腹稿,說自己的優點,說自己的用處,再又想,覺得公主是個十四五歲的姑娘,說不得還能賣賣慘,結果等到他進去,低頭跪地,四周帶刀的侍衛個個眼睛看著他,看的他又心虛起來。
其實,他雖然喜歡研究屍體,喜歡刮骨,喜歡剖腹,但都是給死人做的,在活人身上,還沒有實驗過。
他其實還處於“紙上談兵”。
章玉書的額頭上開始冒汗。這時候,一個好聽的聲音出聲,“總算有了一個不錯的外科大夫了。”
什麼是外科,章玉書不懂,他隻覺得很緊張,然後,他能明確感覺到公主殿下的目光突然集中在了他的頭上。
公主的呼吸一窒。
章玉書緊張的跪在地上,手都抖了。
公主這是怎麼了?他是低著頭的,總不能是因為看見他的臉被驚豔了?
也不能啊。他就是張普通的圓臉。
他越緊張,就越喜歡想些有的沒的,他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告訴自己得向公主展示自己了,誰知,卻見公主殿下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道了一句:“本殿看你骨骼驚奇,根骨極佳,是個學外科的好材料。”
章玉書:“……”
雖然聽不懂,但公主殿下這意思,是不是他很好?
他傻乎乎的笑起來,覺得自己終於運氣好了一回。
然後就有些得意忘性,公主殿下隻問了一句:你可有過什麼成功的例子時,他訴說了自己半夜偷亂葬崗的屍體,將他們切片的壯舉。
折青:“……”
行吧。看來沒有。
她就給了他一隻兔子和於太醫剛研製出來的簡陋醫學器皿。
有沒有真才實學,還是要試過才知道。
“將兔子腿砍掉,然後,你要保證,這兔子……最後是活的。”
明明是好聽到極致的聲音,但是怎麼說的話,這麼殘暴呢?
章玉書耳朵不知怎麼的突然炸紅,低著頭,手摳了摳衣服,然後飛快的接過兔子。
他之前也用小動物們做過研究,所以很是熟練的在兔子身上摸過一遍,大概知道了待會要做的步驟。
兔子的腿是折了的,他正要動手,卻見公主殿下抬手製止他,道:“先生還請稍等,請看旁邊的藥材。”
章玉書看過去,拿起來聞了聞,不解道:“這是什麼?”
折青笑起來,“這叫麻弗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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