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諸事皆宜(1 / 2)

丘濱被雷劈了。

丘家一係的人,當?時?在奇遇宮裡並不敢做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但是出了皇宮,就必要聚在一起說說這?事?情。

“難道真是四公主做的?”,一個?穿著?三品官服人道,“那路是我們?走過的,那酒也是我們?喝過的,並無異樣——為什麼?就那麼?準的被劈了呢?”

其他人也很費解,一個?年輕點輕聲笑了笑:“你們?還記得之前京都百姓私下裡說的話嗎?”

什麼?話?

那年輕人就道:“前陣子,京都盛傳四公主是天上的神女,在天上見了我們?禹國福澤深厚,百姓淳樸善良,心生歡喜,想?帶著?我們?一起奔向好日子,這?才轉世?成四公主。”

這?些話都是老生常談,被隔壁秦家的兒?子說臭了,並不是什麼?新鮮的話。那老大人就道:“區區謠言,不過是造勢而?已?,難道你還真信嗎?”

老大人姓趙,任禮部侍郎,一直都是堅定的“男帝”黨。他認為,要是四公主都能做皇太女,那以後會不會有更多?的女人也開始出門乾男人的活,甚至,這?個?朝堂上,會出現女人穿著?朝服指點江山?

這?是不能容忍的。這?是違反禮製的。

婦人之見,就是頭發長見識短,若是讓她們?占據了高位,是要每天規定這?家的衣裳鋪子出什麼?樣式,那家的胭脂水粉出什麼?顏色嗎?

他看啊,禹國離亡國也近了。

所以,四公主堅決不能成為皇太女。

他不屑的道:“她不過是找了幾個?能工巧匠罷了——隻要我們?擁有那些人,就能做同?樣的事?情,她一個?姑娘家,還是在家生皇太孫的好——秦家既然投靠了公主,那皇太孫就由丘將軍一係的人來養便好。”

這?就是□□裸的弄不清狀況了。年輕人眼眸漸深,聲音裡含著?一絲明顯的譏諷:“趙老——您還沒看清楚局勢嗎?今日殿下能說要往各州遣監察使,明日要是徐州不同?意,那便是直接打過去。”

趙大人聽了不舒服,但是此刻,不宜爭吵,隻皺眉,“不能——徐州可是挨著?魯國啊,如今楚國跟秦國日漸

緊張,魯國虎視眈眈,要是我們?自己發生內亂,那說不得,魯國就會聯合他國攻打過來——”

那年輕人不屑的笑笑:“皇上這?些年,一直都是這?麼?告訴朝臣的,也是這?麼?告訴天下的——他為了禹國安穩,不會發生內亂,所以,這?些年,六州漸漸的對朝廷不敬,可是,這?些年,雲州,禹州,卻變成了皇帝的手心餅,青州,鈴州,處於中立,隻要朝廷給糧食,就聽朝廷的話,西南木州本是跟我們?一樣的,但是十幾年前,皇上就留下了木州嫡係的秦大將軍以及一家老小,如今,隻剩下徐州在外?吃著?皇帝給的不內戰大餅,囂張至極——”

他道:“但是,十幾二十年過去了,四公主又?有了如此的成就,難道他們?就不會改嗎?難道就真不會攻打到徐州去?”

年輕的說完,那趙姓的老大人驚住,然後好好的想?了想?,發現自己是一直呆在京都,幾十年都習慣了朝廷的忍讓,習慣了他們?說不會攻打徐州,不會發生內亂……

但是,真的不會攻打嗎?

那年輕人見他臉上驚疑不定,這?才輕描淡寫的繼續說起最先提起的事?情。

“坊間傳言,公主因是神仙下凡,所以就有些神法,這?還不算……還有老天爺在天上看著?呢。如果有人敢對公主不好,如果有人敢反抗公主,那就會遭天譴。”

遭天譴——

這?不就是被雷劈嗎!

趙大人急忙道:“你是覺得,這?話是公主殿下傳出來的嗎?”

年輕人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事?情不會這?麼?巧,剛有謠言說反抗遭天譴,丘將軍就遭天譴了。”

趙大人道:“還得查查——”

他深吸一口氣道:“如今丘公被困皇宮,丘家那邊已?經派人去傳消息了。我們?在京都,也要看丘家怎麼?說。”

年輕人:“趙大人,您怎麼?還沒明白,若是丘將軍是公主殿下劈的,那我們?就危險了——她敢直接殺徐州主將,那還怕什麼?呢?”

那就證明,她已?經不在乎什麼?丘家不丘家,內戰不內戰,她是要打你了,而?不是你在這?裡挑她是男是女,給誰生皇太孫。

局勢已?

經變了。

年輕人抿唇道:“趙大人,你好好想?想?吧,大戰在即——丘家在徐州還好,但是我們?這?些人的全家,都是在京都。”

趙大人這?才發現他的態度十分輕狂,大怒,“難道你想?背叛主公?”

那年輕人就笑了,“我是禹國人,我們?忠誠的君主是禹皇——”

趙大人驚疑不定的看著?他,突然大喊:“我就說,今天怎麼?是你來——你把你父親怎麼?了?”

年輕人笑起來,在燈光的搖曳裡顯得有些可怕,輕聲道:“父親太老了,他看不清局勢,但是我們?兄弟還是看的清的,所以就請父親休養,家中的事?情,還是年輕來比較好。”

他說完,就朝著?屋中其他人拱拱手道,“各位叔伯,我今日前來,也是替各位叔伯說一聲,我們?顧家的立場,另外?,也是警示各位,這?天變了,各位的腦袋裡或許都因為被上麵那位灌了太久他喜歡和平不喜歡戰亂的話,這?才安穩的坐在這?裡過日子,而?不是回家收拾行囊逃命,不過,今日我來跟大家提提神,緊緊筋。”

他話音剛剛說完,就見外?麵殺聲頓起,一隊士兵進來,朝著?年輕男人道:“顧大人,外?麵都清理乾淨了。”

趙大人怒不可遏,“顧溪橋,你好大的膽子,畜生——”

話說著?說著?,突然覺得肚子有點涼,他嘴角慢慢的吐出鮮血,眼神慢慢往下麵移,手哆哆嗦嗦的指過去,“你,你,你——”

顧溪橋就將匕首從他的肚子裡取出來,隨意的丟在地上,然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將手傷沾染的鮮血擦乾淨,道:“殺你就殺你,瞪什麼?瞪——再瞪我,再捅你哦——”

……

“顧溪橋是個?好苗子。”,禹皇收到線報,對折青道:“有野心,他既然投靠了過來,現在我就將他給你,你將他放在合適的地方用。”

折青接過來,看了看顧溪橋的履曆。

嗯……年少的時?候,就對現在的朝局很不滿,曾經發表過若他是執掌權利的人,必定要比現在的人有所作為。後來他家老父親納妾逼死了他的母親,將他的輕狂壓製了下來,慢慢的憋著?,憋著?……就憋變態了。

這?次直接當?場宰殺了禮部侍郎,其他人被他嚇住多?個?,導致後麵審問這?些人,都輕鬆了許多?。不過,有些不投降的,倒是也殺了乾淨。

想?到這?個?,她就道:“父皇,我隻想?著?殺丘濱,倒是沒想?過要這?麼?快就將他的人殺乾淨——你既然殺了他們?,可想?過代替的人?”

她心中有人選,但做不下決定,還是得由禹皇來。她涉政朝堂,還是太淺了。

“自然是想?過了。”,禹皇摸摸胡子,傲然道:“你很好,但是為父也不差,這?麼?多?年,並不是白做皇帝的,這?些老東西,朕平日裡多?有妥協,他們?便忘記了朕是皇帝,嘖。朕想?殺他們?,已?經很久了。”

但是他真沒想?過,自己能這?麼?快的就將人給殺完。一鍋端。

他端起酒杯,道:“阿青啊,好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對雪生啊,要是沒有她煉製出來的鋼鐵,武器不配好,朕可不敢這?麼?早就做這?件事?情。”

說到底,還是拳頭硬才敢殺人。

折青也道:“這?半年來,我們?用其他的新鮮品和醫藥等東西迷惑住對方,將他們?的注意力?都吸引在了這?些雜物上,將鋼鐵廠開在了雲州,產量真真假假,他們?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她笑道:“父皇,您說的沒錯,他們?心狂了,就會失去警惕心,再看我這?般亂來,隻顧著?從商等事?,你又?不插手,一時?間有所輕視,便有了今日的局麵。”

“當?浮一大白!”,禹皇痛快道:“朕下令召他們?回來的時?候,就沒打算放他們?回去,他們?卻還想?著?給你塞美男,嘖——”

說到這?個?,禹皇就順帶的點了下話,“那幾個?小白臉,你喜歡哪個??莫啟,秦寬……嗯,這?個?顧溪橋也可以……”

折青就咳嗽了一聲,酒都嗆了一些出去,無奈道:“父皇,你怎麼?又?說這?事??女兒?哪裡有時?間想?這?些。”

禹皇就驚疑的看著?她:“……總不能是沈離和沈柳嗎?那可不成。”

折青好奇了,“為什麼?他們?兩個?不行?”

禹皇:“不是你說的嗎?他

們?兩個?骨骼驚奇,將來有大作為。阿青啊,父皇跟你說,這?娶回來的,一定不能是屬下,不然夫妻間的感情影響祖宗基業,懂嗎?而?且,我看沈家那小子醋意頗濃,不如秦家的小子好說話。”

折青:“……”

得嘞,這?話題聊不下去了。

她趕忙離開承明殿,回蟬鳴宮加班加點的去查水泥的資料去了。

沒錯,吃穿住行四個?字,根據禹國的基本國情和現在的基本現狀,吃穿住三字在行的麵前都要往後靠一靠,不然咋說,想?要富,先修路呢。

等打完徐州,六州的路通順,是一件大事?。

她就開始一邊查資料一邊在紙上寫,照顧她的小宮女在外?麵說悄悄話,“殿下也太辛苦了。”

“是啊,就這?樣,徐州還說公主不配為皇。”

“真是可惡——”

“彆生氣……丘家主將被雷劈了,老天爺替我們?出氣呢。”

“姐姐,我今晚沒跟著?去,丘老賊真被劈了嗎?”

“那還能有假?”

……

“舉頭三尺有神明!身為神女的公主殿下,被丘家老賊如此囂張的辱罵,難道老天爺會看的下去?會忍的下去?”,京都市井中,說書先生正激情輸出,“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公主殿下問那丘賊——”

他說著?說著?站起來,先是站在一邊,道:“丘將軍,你當?真不允?”

說完又?換了一邊,裝作是丘將軍,“就不允,怎麼?的?”

模仿丘將軍的時?候,那說書先生將眉毛眼睛擠在一塊,醜態百出,看的底下的人笑出來,還有往那台子上拋銅錢的,“那丘賊竟然瞧不上公主殿下,定然眼睛也是斜的,你眼珠子歪一歪哩——”

那說書先生也是個?能人,還真將眼珠子給歪了歪,嘴角斜了斜,底下的人笑的更加大聲了。

等底下的人笑得差不多?了,才道:“後來,丘賊就要往外?麵走,那老天能同?意嗎?不同?意!等他出了門,那電閃接著?雷鳴,就好像老天爺在問他:你找死嗎?哎,可憐咱們?是人,能聽懂老天爺的話,但是丘賊是嗎?”

“他不是啊,於是畜生聽不懂天語,不聽老天爺勸阻,就這?麼?的,被老天

爺一怒之下,給劈成了焦炭。本是要死的,可公主殿下心地善良,讓章先生和於太醫跟閻王搶命,得了公主殿下的首肯,那小鬼們?也就放下了鎖魂的鏈子,將人給救回來了,哎,要老朽說,公主殿下就是太善良了。”

底下便一堆應和的。

折青從郊外?回來,照例進茶館坐坐,點了一些東西,慢吞吞的坐著?吃。然後發現,這?個?說書先生比她之前來的時?候,更會說了。而?此時?,她的身邊正好坐著?上次憤怒指責她吃著?公主東西不知道公主的仁兄。

還真是巧。

她戴著?紗帽,隔壁仁兄應該沒認出來,她就問:“這?位仁兄,說書先生這?麼?說,你們?就信嗎?他一個?說書先生,從哪裡知道這?些事?情?莫不是瞎編的?”

“你這?人知道什麼?!你可知道說書先生的背後之人是誰?”

折青搖頭,“不知道啊——”

隔壁仁兄:“哼,說出來你就知道了,那便是!秦將軍府上的小兒?子,秦寬秦公子!之前,這?位老先生用了秦公子給公主殿下的神名——智美神,我憤怒之下,將此事?告訴了秦公子,誰知秦公子卻大度的很,讓這?位老先生交了五兩銀子入會費,以後有消息就告訴他們?,請他們?代為相傳。”

“秦寬秦公子——他跟公主殿下……你懂得吧?那消息,能有假嗎?”

折青:“……什麼??”

然後立馬抓住重點,“入會費?”

隔壁仁兄:“是啊,你不知道嗎?叫做八卦協會加盟會。”

折青想?起來了,自從上次秦寬跟莫啟較勁,開了個?八卦報紙後,她某日閒著?無聊,跟他說過一些娛樂圈的事?情,還有什麼?消息傳播學。

嗯……再仔細想?想?,當?時?自己好像是在給黃有為寫加盟原理……竟然就這?麼?被秦寬給用起來了?

孺子可教也。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聽隔壁仁兄道:“哎——你要不要入會?隻要五兩銀子,就可以入會,我跟你說,你入會之後,我們?會告訴你消息,然後你帶著?其他人去入會,就能從他們?交的銀子裡,抽取一些辛苦費。”

折青:“……”

這?怎麼?

聽著?,那麼?像傳銷組織呢?

她被秦寬氣笑了,這?人的小腦袋是真的轉的快,回去之後,得給他找點係統的事?情做做——就是不管他,他都把傳銷搞起來了。

她就道:“不用了,我知道的消息,可比秦公子還多?——”

隔壁仁兄明顯不信,但想?到這?是京都,一塊磚頭下去,能砸死十個?皇親國戚,說不定這?個?姑娘真有自己的渠道,他就滿懷期待的問:“你是——哪家的?”

折青站起來,道:“你彆管這?個?,我隻告訴你一個?絕密的消息,到時?候消息出來,你看看對不對,就是了。”

隔壁仁兄立馬肅然起敬,能這?麼?說,就說明一定是有點料的。誰知道,他聽見對方說:“你知道,公主殿下要做皇太女了嗎?”

這?是什麼?話!公主殿下自然是要做皇太女的。她要說的就是這?個??

他憤怒道:“天下人都知道這?個?事?情。”

折青就覺得這?位老兄實在是個?脾氣暴躁的人,道:“那天下人知道,公主殿下加冕皇太女之日,是臘月二十四嗎?”

這?……這?還真不知道!隔壁仁兄喃喃道:“秦公子沒說啊?”

但是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對麵已?經沒人了。他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人是誆他的,於是憤憤的坐下來,繼續聽說書先生說公主殿下即將要做的其他利國利民事?情:修路。

……

臘月二十四日,諸事?皆宜,是禹皇親自給她挑的好日子。不過,在這?之前,徐州的事?情比加冕皇太女重要。

“丘濱還活著?,總該有點價值——雖然人已?經不能說話是具焦炭了,但是好歹活著?對不對?”,禹皇笑著?道:“丘家的人,其實還不錯,丘濱的孩子,也是有孝心的——用他們?的父親換點東西,總該是同?意的吧?”

禹皇將茶杯放下,捏起一顆棋子,擋住折青麵前的棋子,道:“徐州的棋子,可以動了。”

折青就道:“父皇,徐州的棋子,你埋了多?久?”

禹皇就想?了想?,認真算了算,道:“十年了吧?久到我都擔心他們?會不會叛變了。”

折青就笑:“父皇,你真厲害

。”

若是她幼年繼位,開局一個?傀儡皇帝,沒有任何金手指,可能都活不到現在。但是禹皇,還能在徐州埋下重要的棋子。

她道:“那便希望,徐州裡應外?合,能不傷及無辜的時?候,拿下來。”

禹皇淡淡的嗯了句,“希望。”

……

雖然如今已?經臘月初八,但是沈柳和顧溪橋,以及玉珠兒?卻沒辦法親眼看見加冕了,因為他們?要去徐州送丘濱回去。

折青親自去送的他們?。

玉珠兒?好不容易跟父親爭取來這?次的機會,這?會子興奮的很。折青被她盤著?手,掙紮了下,沒掙紮出來,想?了想?,便任由她握著?手,跟三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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