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安潮生和婉兒的分歧(捉蟲)(1 / 2)

秦國鎮遠將軍吳方毅是這次來楚的帶兵將軍。

他當年鎮守在燕秦兩地,沒有帶兵打過楚國,是來楚的最好人選。但是他的兵,也不能全部從秦燕邊境帶過來,那樣所消耗的糧食和時間太多。

最好的辦法,便是把主將都換了。換了主將,最起碼兩軍統帥見麵的時候,不是劍拔弩張,而是都可以心平氣和。

吳方毅帶著兵從秦楚之境到秦國皇都城外的時候,兵留在外麵,但是幾位帶兵的將軍,卻是可以從城外,進楚國皇都裡麵喝幾杯酒。

酒麼,是楚天齊親自敬的,他道:“禹國賊心昭然若揭,此番西行,必然是艱險萬分,還望將軍,全心竭力,為了楚國和秦國的江山,一定要大獲全勝。”

他說話的時候,自帶一種真誠無比的腔調,好似天地間,他隻信任這麼一位將軍,看的楚國其他的將軍十分不適。

這就是謀士出身帶來的不好了,禮賢下士,卻也不必如此。楚國留京的將軍坐在宴席的一邊,看見此幕之後,譏諷的笑了笑,朝著兵部尚書看了看,低頭去拿酒杯,慢吞吞的喝完一杯酒後,道:“看見那孫子沒,就是他的弟弟,殺了元起。”

兵部尚書一驚,道:“誰?”

楚國將軍:“在吳方毅後麵,那個校尉。”

兵部尚書心裡沉了沉。

兵部尚書有一個私生子,就是元起,當初年少,還是說話的楚國將軍帶出去打仗的,那麼個朝氣的少年郎,就這麼死在了敵人的手下。

說話的楚國將軍歎氣,那個孩子,雖然是兵部尚書的兒子,但也是他養大的,不亞於親生兒子。

兵部尚書還在讀書的時候,愛慕上一個青樓女子,本想著納回去,但是家中老母親不同意,妻子也不同意,覺得納妾即便是從家裡扯個丫頭,也比青樓女子好。

兵部尚書便將人養在外麵,生下了一個兒子,養到了六歲,結果青樓女子還是被妻子忍無可忍發賣了。

兵部尚書的老母親是攔著他不準去尋,隻說可以接受孫子回家。但是元起那孩子,實在是個烈性的,死活不肯。

兵部尚書沒辦法,又見孩子恨他,便將人送給了將軍,將軍養著他,他倒是待將軍還像親生父親一般。

將軍要出征了,不準他跟著,他就偷偷的跑出來,跟在兵隊裡,直到快到戰場時,將軍才發現,這孩子竟然真跟了來。

“我也要軍功,我也要為國作戰。”小家夥梗著脖子,跟他道:“舉國皆兵,難道我就算不得兵了麼?”

將軍沒法子,趕又趕不走,隻好帶在身邊,帶是再謹慎也沒有完全之策,元起還是死了。

他死的時候,將軍那一晚上都沒有睡。熬到第二天,拚著一口勁,將殺元起的小將給宰了,首級掛在城牆處,說不得是什麼心理,隻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但是如今,那小將的兄長來了。

將軍深吸一口氣,知道這是不能善終了。

人家是為什麼來的,大家心裡有數,但是人家會不會在京都就做出殺人之舉,便是將軍也難以預料。

他隻好將這事情告訴了楚皇,楚天齊剛剛喝了太多的酒,一下子就被驚醒了。他瞬間站起來,道:“你說的是真的?”

將軍和兵部尚書點頭,“殿下,最怕的是他有殺心,不服吳方毅的管教,私下裡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們跟秦國是有血仇,秦國跟他們照樣有血仇。血仇之所以是血仇,是它的仇恨流在骨子裡,根本不能消除。

“除非是抽了股,扒了皮,將血液都流乾淨,否則根本不能釋懷當初的事情,殿下,我們怕是還沒跟禹國打,便要跟秦國人打起來了。”

楚天齊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是個極為有天賦的說客,當晚便去請了吳方毅來,將事情說給他聽。

他沉重萬分的道:“當初秦楚兩國大戰,已經過去許久,難道還不能忘懷麼?我們楚國是被打的一方,但是依舊可以為了家國大義,跟秦國釋疑,坦誠相見。我們最怕的不是跟禹國打仗,而是怕跟將軍所帶之軍有所誤會。”

“我們兩軍,若是都不能攜手共進,那就是中了禹國的圈套。”

吳方毅卻道:“……隻是一個兄長罷了,難道就因為他來了,便一定會殺人麼?楚皇陛下,您未免杞人憂天了,我們的士兵,有自己的紀律。”

紀律兩個字,楚皇聽著怪怪的,後來想了想,發現是禹軍常說的詞。

他也不惱,隻道:“隻是跟將軍說一聲,免得將來發生了我們都不願意看見的事情,對嗎?”

吳方毅便退下去了,但是他在楚皇麵前說的鎮定,卻心裡是不安的,因為,楚皇說的事情,他不知道。

他是臨時從秦燕邊境趕回來的,收到命令的時候還覺得不可置信,秦楚還可以合作共贏?

但是不合作也沒法子,人家禹國已經打下了魯國,接下來就是楚國。

楚皇說的沒錯,隻要楚國滅,下一個就是秦國。

人家禹國難道打了楚國就不打秦國了嗎?秦皇自然是同意的,還親自對他說,“禹國之心,路人結知,必定會除楚攻秦,將軍此去,不是幫扶楚國,而是幫扶我們自己。”

吳方毅點頭,沒有多說。

隻是想的這般,卻又有許許多多上位者們想不打的事情。

比如,小人物之心。

吳方毅回去便將那個校尉小將給綁了起來。

“非是你之過,但是事情緊急,不能任由你在外。”

那校尉就笑著道:“將軍捆我一人有何用,將軍所帶之兵,皆有親足死於楚國之手,難道將軍也要讓他們收手嗎?”

他道了一句,“實話告訴將軍,我是真想要殺掉那個殺我弟弟的人,但是我忍住了,我想著即便是殺,也不能給將軍添麻煩,隻等大軍開動,我留下來,拚個你死我活。”

他低頭,沉聲道:“將軍,我家小弟,上陣殺敵,有何錯?卻被他砍掉腦袋吊在城牆上,屍首不完整的回了家。我母親看見小弟的屍首,當即氣絕,臨行之前,卻告訴我不要報仇。”

但是他怎麼忍的住?

他搖頭道:“將軍,楚人總說秦攻楚殘忍,但是楚待秦,又何嘗不是狠毒?都是打仗的,誰也彆說誰了,將軍今日擒住我,可能擒住其他人?”

果然,今夜許多人都難以入眠,等吳方毅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第二天,有些人沒有回來,有些人回來了,卻在途中失蹤。

兵部尚書去送吳方毅的時候,道了一句:“將軍昨晚睡的如何?”

吳方毅笑著道:“夢裡雖不安,但到底醒了。”

他騎在馬上道:“尚書昨晚睡的如何?”

兵部尚書也笑:“跟將軍一樣,雖不安,但到底天明就要,來送將軍出征。望秦楚兩國,如同親兄弟。”

吳方毅拱了拱手,走了。

楚天齊在見兒子的時候,就對楚願說,“經過昨晚,可算得平了民心?”

有人死了,有人活著,好像一個潛規則一般,大家暗中較量了一番,知道了對方的實力,然後將屍體和鮮血扔的扔掉,擦的擦乾淨,相安無事。

“將那些好事的都殺了,都綁了,剩下的便是懂事的,這樣不是很好麼?國家大義麵前,哪裡容得一點點的退卻?阿願啊,你還是太小了,不懂得世間人性,都是可以改變的。”

楚願將書放下,道:“阿爹,你是沒錯,但是楚國的百姓,也沒有錯。”

他說完不再說什麼,而是拿出一本民富論開始看起來。

看著看著,突然道:“阿爹,要是楚亡了,兒子跟你一起承擔,但是弟弟妹妹們得送走藏好,想來禹國皇太女不會深究,如果楚國勝了……那便當兒子沒說。”

他站起來,“阿爹,你彆怕,兒子總在你身邊的。”

這話說的楚天齊心裡一陣酸楚,得楚願一句好話,真是不容易。

他知道兒子自小早慧,心裡通透,他也將兒子當做自己的驕傲。但是……一個大人,做的事情,小孩子再早熟,也是看不透的,於是便趁著這個好的氛圍,解釋道:“阿願,阿爹其實也不願意這樣。”

“早年,我娶玉華公主,也是情不得已——”

結果這話一說,楚願的小臉一拉,道:“是啊,你情不得已,你還情不得已娶了她,又情不得已殺了她呢!”

他繃著小臉,走開了。

楚天齊就看著大兒的背影笑,小太監輕手輕腳的過來,道:“陛下,淑妃娘娘懷孕了,太醫剛剛號平安買發現的。”

楚天齊頓了頓,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道:“知曉了,你讓太醫院好生伺候著。”

淑妃是兵部尚書的女兒,他並不希冀她生個兒子出來。

楚國的皇位,隻能是阿願的。

……

五月初,禹國,京都。

跟邊境的緊張氣氛不同,京都依舊是歌舞升平,甚至因為去年的簡樸,今年好像有反彈之勢,消費也跟著漲了起來,小日子過的悠閒起來。

最能體現大家又過了慢悠悠日子的,便是京都開的幾個戲院子每天的上座率都是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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