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恍惚,這就完了,這就天下一統了?
有些時刻關注邊境的人道:“你是活在夢裡吧,之前京都暗傳的話,你沒聽說?”
如今,蹲守在禹國和州邊境時刻往京都送信的人,不僅僅是朝廷的人,還有一些其他人。
比如賣消息的。
說話的人就有自己的渠道,“說是我們的新式大炮能轟掉半個燕國,可是咱們禹人,你們也知道,哎喲,都是心地良善之輩,哪裡肯將那炮彈投出去,傷及城中的百姓,便找了個空地給他們試看了一回,好家夥,這燕國將軍看了,哪裡還有心思打仗,回去請燕皇來投降了。”
“原來如此。”.
“不過這燕皇真不是好人,將咱們老百姓不當回事,陛下和皇太女殿下就該用大炮轟了他們。”
這是氣憤不過的原楚之人。
“我在想,這大炮真厲害,那要是不小心自己飛了出去怎麼辦?會不會將咱們自己的人給轟了?”
這是憂國憂民的。
“所以說,這大炮要人來專門看好了,不然有敵人混了進去,投一枚大炮,天爺!”
所有的人都議論紛紛,倒是沒人在意燕王死了。
隻有燕王帶來的心腹,哭著扶棺回燕都去。
他扶棺,也沒有宣揚,隻是默默的運送棺木回去。本來朝廷也是派了人的,但是心腹不願意,他覺得自己的主子也未必願意。
於是執意自己送回去。
他買了一輛很大的馬車,親自架著馬車回去,一路上倒是遇見不少一同前往燕國的人。
這些人有些是去做生意的,有些人是去謀官的,禹國如今,早已經是個人就想著為自己謀前程了。
農人想著要種出更好的穀子,商人想著擴張自己的店鋪,仕途之人,更是四處跑,就想著趁著盛世,做出一番功績。
這裡人,沒有停過腳步,他們來去匆匆,與他不同。
他本也是隨著燕王殿下而去的,但誰知殿下給他留了信。
“本王想保的人,有你一個,你就彆隨我而去了,我做了孽,誰知道下輩子是投胎到哪個畜生道呢。”
心腹一邊趕馬車,一邊抹著眼淚。
一個騎馬之人路過他,看見他,停了下來,道:“兄台,你哭什麼,可是有什麼難處?”
心腹搖頭,“無,隻是兄長染病而終,正在扶棺回家,想來心中悲痛罷了。”
騎馬之人便道:“兄台節哀。”
這個倒是幫不上忙了,然後不再說什麼,又騎馬而走。
心腹被問了一回,倒是心裡平靜多了,正要再擦擦眼淚,就見騎馬的那人又回來,道:“兄台,你往何處去?”
心腹:“燕皇都。”
騎馬之人笑著道:“我也往那邊去,不如結伴而行吧。”
心腹有心拒絕,又突然想起燕王殿下生前說的一句話。
“禹國新一批學生,大多心純至善。”
是心純至善,路上見個人哭,都要送一送。
他就點了點頭,“也好。”
……
五月初,禹國報發布了新的州劃分。
“原燕國劃分為六州,分為潼州,辰州,艾州,墨州,航州,敖州。
原晉國劃分為六州,分為易州,尹州,典州,勉州,參州,華州。
原齊國劃分為六州,分為歌州,武州,歧州,汶州,浣州,定州。”
筆者:皇太女折青。
這名字一出,報紙便又賣脫銷了。
無數的人買來珍藏,這知道這是史記。
這是可以載入史冊的一天。
“我的心可算是定了。”一個賣豆腐的道:“之前即便是說燕亡了,我的心都沒有這般定過,如今將名字一定,我心才算安。”
就有買豆腐的笑著道:“你一個賣豆腐的,這又關你什麼事情呢?要你定心不定心的。再者說,早說了燕亡,你又有有什麼擔憂的?”
賣豆腐的也不惱,隻道:“客人勿笑,我們那邊的習俗,說是孩子生出來,就要取名字,取的慢了,閻王爺就要見孩子收回去,隻有取了名字,閻王爺才不會帶人走。”
客人就笑:“你是哪裡的人啊?”
賣豆腐的就道:“是原晉的,隻是不知道我是哪裡人了,我們那地方,算是哪個州?哎,我也不懂,隻之前跟著我們那地方的人,從燕山偷偷來禹,有些人在和州到溪州這一路上停下來了,我不想停,戰爭苦哩,總覺得彆的地方可能還會被打,但是禹國京都不會了吧?於是就一路走,走到了這裡。”
他是個做豆腐的,一來這裡,就見著祝氏豆腐鋪招人,他就鼓起勇氣去了。
然後就一直做到今日。
客人聽了他的話,倒是不笑了,隻道:“禹國四處都是能活的,如今晉國也成了禹地,你要是想回去,其實也能回去,畢竟,那是你的根,想來也想著吧?”
賣豆腐的人就被這一句話說的怔了怔,道了一句:“啊?回去啊?”
客人再說的話,他已經聽不進去了,隻想著:是啊,自己還可以回去。
如今,晉國也歸禹國了,戰爭結束了,他們可以不用再被戰事所累。
他迷迷糊糊的回去,正好碰見祝氏豆腐鋪的女掌櫃祝阿婆來巡鋪子。
見了他一擔豆腐挑來又挑回去,都氣笑了,“此時才多少時辰,你就回來了?”
賣豆腐的人便羞愧的將事情說了一遍,“掌櫃,我怕是,怕是要回去了。”
祝阿婆就愣了愣,然後道:“好事啊!”
她笑著道:“你們流離失所的,回去好,你怕是不知道,朝廷已經下了旨意,讓難民回歸故裡,重建家園呢。”
她將這豆腐給了他吃,然後想了想,回去召集豆腐廠的人問,要是想回去的,就給銀子做遣送費。
倒是有很多人考慮回去了。
畢竟來到京都,除了想來打拚的,就是無可奈何的。
來了這裡,麵對京都的物價,其實有很多堅持不住的。畢竟這裡什麼都貴,住不起京都,就要去住城郊,可是城郊每天往返,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回去也好,回去了至少宅子是有的,物價沒有京都高,能好好的活著,就很好了。
於是,京都又有一批人往其他地方流去。
皇宮裡,折青看著人流量,點了點頭,“在預測的範圍內。”
孫香點頭,“殿下,咱們派往燕,齊,晉的官員都已經出發了,大概半年,就能將局勢全部穩住了。”
折青總算是可以鬆一口氣了。
她召集群臣來商量之後的事情。
如今每天都要做這件事情,加上西域一共四十四個州,要選主將,要選城主,要派人去基層和高層,要扶持各州的農業,商業等。
凡是能想到的,都要去做。
折青被折騰的精疲力儘。
然後回去,就發現禹皇又在看話本!!!
她氣憤道:“父皇,你這是在做什麼!你為什麼又躺下來了!”
禹皇陛下眼睛都沒有施舍給折青一眼,隻一個勁的看著話本,道:“你不是說了麼,等到天下一統,就讓朕歇息的。”
折青氣急,“天下一統了麼?如今隻是說了個名頭,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禹皇陛下不理。
他念叨了一句:“不聽不聽,阿青念經。”
折青:“……”
她無奈了,所以禹皇知道這句話的阿青是從什麼字眼改成的嗎?沒打聽清楚就敢亂用。
她憤怒的吃了個甜瓜,然後訴苦,“每天那麼多的折子,我怎麼看的完啊。”
事情那麼多,即便是有無數的人幫她,她也做不完,畢竟隻要是大事,就需要她做決定。
禹皇陛下就教她,“學著享受吧——你試著寵幸一個男寵消消火?”
折青:“……”
所以這個話題怎麼歪到這裡來的?
禹皇陛下見她一臉不願意,歎氣道:“阿青,你該考慮了,天下一統後,你就得想想繼承人的事情了。”
折青回了一句:“不聽不聽,父皇念經。”
禹皇:“……”
行吧。
他就語重心長的道:“挑選一個良辰吉日,你可以登基為帝了,朕也可以做太上皇去了。”
折青不願意。但是禹皇陛下自有自己的絕招。
他病了。
這病能看話本,能出宮,但是一看折子,眼睛就疼。折青怒氣衝衝的去,又被禹皇陛下的無賴氣的铩羽而歸。
如此幾番,折青終於頹廢的道了一句:“成吧。”
禹皇陛下的病就好了,喜笑顏開的一骨碌爬起來。
折青就嚴肅的道:“但是——”
禹皇陛下又病了,死氣沉沉的倒下去。
折青:“……”
她哭笑不得,“但是,女兒有一件事情,想要在父皇還在皇位的時候,做完。”
禹皇陛下就不知道起來還是不起來了,他隻得折中的翻了個身,道:“什麼事情啊?”
折青跪下:“父皇,這麼多年來,父皇一直都在女兒身後,無論女兒做什麼,您都無條件支持,那麼多人說,女兒再這般下去,都要篡位了,您也不曾懷疑過女兒。”
禹皇就坐了起來,靜靜的聽折青說話。
折青:“從九年前開始,您將女兒推至人前,有什麼好名頭,都是女兒的,您默默的在後麵給女兒撐腰,給女兒收拾這越來越大的攤子。”
可如今,群臣隻道要去奇跡宮裡商討事情,天下百姓,隻道是皇太女殿下恩澤天下。
“因是父皇,女兒不曾出言感謝,因是女兒,父皇不曾介意。”
她跪在地上,鄭重的拜謝了一次。
“女兒能有今日,天下能是今日的天下,離不開父皇。”
她抬起頭,道:“父皇,女兒想在明年三月,萬民大會之際,天下濾清之後,喚重臣回京,一是嘉賞,二是想由父皇,為他們嘉賞群英獎章,製定名臣冊,萬古流芳。”
禹皇就挺高興的,挺酸酸的,女兒想著自己嘛。
就有些嘚瑟。
讓人上了酒菜,上了甜酒,招呼閨女吃吃喝喝。
然後泡了澡,舒心的躺在床上後,突然有些不對勁了。
——不對啊,這樣一來,不是得到明年三月才能做太上皇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還有一個禹皇陛下的番外hhh。
我們爭取這周正文完結。感謝在2021-07-1823:43:26~2021-07-1920:56: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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