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番外(盛平七年)(1 / 2)

盛平七年,因為這一場鬨劇,小阿照沒有再去學校讀書。

身份是藏不住了,雖然隻有幾個人知曉,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如今雖然四海歸一,卻猶有餘孽,宗童為了餘孽,都出去一年沒有歸家了。

再者說,出了這事情,也給太上皇陛下和折青留下了陰影,即便是派了隱衛跟著,但到底怕出事,還是回宮裡來吧。

於是,阿照的身份就沒有隱瞞,直接宣布了。

去學校辦理退學的那天,小阿照還抱著自己一盒子禮物,去班裡給小夥伴們發分彆禮物。

她穿著皇太女的特製小龍爪衣裳,踩著太上皇陛下讓人特意縫製的翡翠珍珠鞋麵,頭上戴了儲君專門佩戴的縮小版本的發冠,端著一張小萌臉,先是去見梁先生。

“先生,你教我做事情要有始有終,我想著,有入學手續,那也要辦理一個轉學手續比較好,畢竟以後我就在宮裡讀書了。”

雖然以後的學校是自己的,但也要有手續的嘛。

梁先生:“……”

事情好突然,沒有一點點的防備。

看著旁邊坐在自己位置卻豎起耳朵的同僚們,他有些不知所措。

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誰能想到,自己竟然教了一個儲君呢?

教過阿照的先生們沾沾自喜,沒教過的有鬆一口氣的,畢竟怕自己教學有誤,害了小殿下,還有遺憾的——四舍五入,這就是帝師了。

小阿照就拿過禮物給先生們發,發一個就說一句先生們辛苦的好話。

十分乖巧有禮貌。

然後再回來問梁先生,“先生,我們可以去辦轉學手續了嗎?”

梁先生:“……”

所以說,他教了禹國的儲君?!!!

梁先生終於回過神來了。

他神色複雜帶著激動給小阿照辦好了轉學手續,道:“殿下……有時間,就常回來看看。”

阿照點頭,“會的,我還有比賽要參加呢。”

她圍棋已經打到高中部了,還有大學的賽事

需要去參加。

“哎,先生,你說到時候會不會有人因著我是皇太女就讓著我啊?”

小小的人,想的很多,她想要

梁先生:“……”

既欣慰又覺得恍惚不知現實為何時何處怎麼辦?

小殿下怎麼會來他們這種學校讀書呢!不該有專門的帝師教育嗎?

阿照沒有想太多,她背著自己的書包到教室裡,小溪立馬走上來,拉著她的手,“阿照,你怎麼變成小殿下了?”

阿照也牽著小溪的手,唉聲歎氣,“我從我阿娘的肚子裡出來就是小殿下了。”

她給小溪的是一把小刀,“這個是最新研究出來的,你拿著。”

她真的好舍不得小溪哦。

她甚至想要小溪給自己做伴讀。

但是這樣對小溪不公平,她道:“以後,我常來找你玩。”

小溪抹眼淚,“小殿下,您可要記得啊。”

現場宛如生死離彆。

發完了禮物,阿照精神不濟的回到了平安巷子裡,去見秦寬阿叔。阿娘說,秦阿叔很是自責。

“他是關心則亂,你辦完轉學手續,就去看看他。”

於是小阿照就來了。

秦寬笑著道:“小殿下,倒是勞煩你來勸解我了。”

小阿照很喜歡秦寬的。她坐在秋千上搖來搖去,給秦寬說今天她有如何如何不舍。

“哎,可是我知道,這一天終究是要來的。”

她道:“我越來越大,要學的東西越來越多,肯定不能天天呆在學校裡。”

她還想幫著阿娘早點處理政務呢。

“阿娘太累了。”

說起這個話題,秦寬就有話說了。

“陛下從來沒有休息過一天。”他心疼道:“從陛下十五歲被推向皇太女位置的時候,我就再沒見過放鬆過。”

一國之事壓在身上,哪裡能輕鬆過日子呢。

此時九月末,黃昏時刻已經有些冷了,一陣涼風吹來,吹的秋千有些上麵蜿蜒的藤蔓葉子動起來,簌簌作響。

“起風了,咱們回去吧。

秦寬帶著阿照回屋子裡,給她斟了一杯茶,阿照一雙小胖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暖意瞬間由口入肺。

她道:“秦阿叔,你還會泡茶呢。”

這茶絕對是會泡的人才能泡出來的。

秦寬提著茶壺往旁邊的爐子上去,聞言笑道:“彼時……我學了。”

彼時,他正是年少青春的時候,心疼陛下每日那般辛苦,有時候困了,要喝茶提神,所以便學了泡茶的手藝,想著以後給陛下泡茶。

誰知道,陛下沒喝過他泡的茶水,倒是小殿下喝上了。

世事難料。

小殿下一口一口的啄著茶,小腦袋一點點的,看的秦寬很是歡喜,他甚至有留小殿下在這裡睡的心思。

不過想來太上皇陛下在宮裡等著呢,於是也不開口留人,隻是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當年,一路走過來的人,其實也隻剩下了他和顧溪橋沒有成家了。

原本以為莫啟是歡喜陛下最深的,但是沒想到,他第一個成了婚。

他想到這裡,又覺得自己傻了。

——陛下都有小殿下了,小殿下都這麼大了,莫啟以前不成婚,難道還能一輩子不成婚?

秦寬拿著一把扇子,輕輕的扇著茶爐,神思卻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彼時,他還跟莫啟較勁,覺得莫啟怎麼比得過自己?莫啟這個人吧,總是悶悶的,也不會說話,沒有他會對陛下拋媚眼,這麼個人,想要贏他太容易了。

他就略微囂張了一點,拿出了皇夫的架勢。

秦寬記得當時自己走路都是六親不認的步伐——事實證明,自己被打臉了。

無論他走出什麼樣的步伐,陛下都沒有注意過。

秦寬就有些傷心。

那時候,他記得跟莫啟狹路相逢,莫啟跟他說過這麼一句話。

——陛下從不對我們曖昧,這是恩賜,讓我們看的清自己,也是殘忍,讓我們更加看的清自己。

彼時,秦寬沒有理解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但是今日,他明白了。

陛下從未動過心思,才是他

的悲哀之處。

扇子扇出煙火,煙往四處流動,火星子隻能炸在爐子裡,根本跳不出來。

他怔怔的守著茶爐,小阿照不是很明白的走過去,從旁邊也拿起一把扇子,替秦寬扇風。

“秦阿叔,你出汗了。”

秦寬回過神,哎了一聲,笑著道:“小殿下,還喝茶嗎?”

明照不想喝了。她肚子圓溜溜的挺起來了,就是喝茶喝的。

喝了茶,然後就是吃飯。

秦寬自然會煮飯的,他煮的菜還很好吃。

於是拿起圍裙,開始去切菜。

明照就在旁邊幫忙湊柴火。她有時候溜達去禦膳房,也看見過禦膳房的太監們燒火,所以學了一手。

“小殿下看一眼就能學會?”

“燒火又不是什麼難事。”

明照拿著柴火的往裡麵湊。

她湊了一會,就道:“這樣燒火,實在是太過於麻煩了,要是以後有那種不用柴火也能吃火的東西,那便好了。”

然後看著大鍋,又道:“鍋隻有一種,實在是太不方便了,應該多一些鍋的種類。”

秦寬就笑,“小殿下,您跟陛下可真像。”

陛下也是將這些需要改變的東西刻在了骨子裡,吃個飯都不安生。

明照就笑了。

“我是阿娘生的嘛。”

等吃飯的時候,她還去平安巷子裡的各家都拿了一些菜回來。

“秦阿叔,這個巷子可真好。”

她還誇秦寬,“秦阿叔,你也很好。”

結果前一秒誇他好,下一秒門一開,背著傘匆匆而來的男人出現在門口,她迅速的離開了他,奔向了門口。

小騙子。

秦寬微微歎氣的看著門口的一大一小,道了一句:“一起吃吧。”

宗童抱著明照走過去,道了一句:“多謝你照看她。”

秦寬嘖了一句:“吃吧。”

假惺惺的道謝什麼,哼,肯定是炫耀他是親生的爹!

吃完了飯,一大一小要回宮了,秦寬送他們出門,給小殿下塞了她喜歡吃的糕點,十分不舍,“可要

常來啊。”

明照將糕點放進自己的包包裡,一個勁的點頭,“好啊好啊。”

她爹回來了,她會常來噠。

宗童牽著明照的手,“我們走了。”

走吧走吧,一大一小走遠沒身影了,秦寬還站在門口看著。

然後一個人影飛奔而過,又一個身影而過,後麵的人追著前麵的人憤怒的大喊:“羅棠棠,你找死!”

是孫香啊——

羅玉鬆戰戰兢兢的伸出頭,見著巷子裡沒有了人影,這才鬆口氣,道:“是阿寬啊,怎麼站門口?”

秦寬:“乘涼。”

羅玉鬆呆呆的看看天,“不熱了吧。”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想要討論下自家媳婦和女兒。

他一邊走一邊道:“你是不知道,棠棠說她要早戀,哎,這不是招打麼。”

棠棠才九歲呢,早戀什麼哦——不過他也知道,打完了女兒,下一個就是他了,畢竟女兒是看了他寫的愛情話本這才決定早戀的。

他唉聲歎氣,正要跟秦寬好好說說話,就見著秦寬將門一關,再叫就不開門了。

羅玉鬆:“……”

他歎氣一聲,又敲開了張弛家的門,準備跟張弛好好說說這個話題。

而屋內的秦寬慢慢的走到還沒有收拾的飯桌前坐下,開始慢慢的收拾碗,筷,碟,然後燒熱水,洗碗。

洗完碗後,他坐在爐子前,給自己斟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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