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主將蘇遊功臉上最近可謂是紅紅火火(喝酒喝的),每回喝醉了,臉上就起紅坨坨,要是個孩子,就像個年娃娃塗抹了厚厚的腮紅,可惜是個胡子一大把的老頭子,近幾年還越來越胖,於是從遠處看去,蘇遊功好似臉上過敏,紅腫了一片,像極了紅燒胖魚頭,嚇得蘇暖要帶著他去萬民醫館看看病。
蘇遊功:“……”
不去,喝酒喝的。
一天最少五六個飯局,喝成這樣不稀奇。
且非但不稀奇,他還挺驕傲的,“我明天還要再喝五個地方呢!”
蘇暖就氣的不行,讓他彆喝了,他也不聽,每日裡出去喝酒,聽人拍馬屁,那日子,過的不要太歡喜。
她兄長就笑著道:“隨他去吧,你之前上了群英冊,家裡不準他出去炫耀,免得被人套進去了,答應了什麼事情,讓你難做,所以將他憋壞了,這回借著你成婚,他得將從前沒有聽到的馬屁再聽一遍。”
蘇暖如今可謂是重權在握。先是掌管著刑偵學院,誰家孩子要是想要進刑偵學院,彆說走後門直接進去,就是能私下拉個關係,輔導輔導功課(押題),也是好的。
再者說,蘇暖深得陛下的信任,一個人翻起了多少波濤洶湧的大案子,在她和顧溪橋手裡死的人不計其數,隻要她到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冤假錯案以及各種貪官汙吏就要下馬一批。
“從徐州紡織業壟斷案開始,你一路從安州來這,走一路就殺一路,殺到徐州的時候,已經血流成河了。”
蘇家兄長歎氣,“等到了徐州,你就壟斷案一事情牽扯開,順藤摸瓜,又殺了一批人,如今眾人都給你取了個外號,叫做過路閻王。”
蘇小暖笑的咯吱咯吱,“過路閻王?哈哈哈哈,我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蘇家兄長:“有你一個自然是不讓為畏懼的,畏懼的是你和顧溪橋聯手……哦,如今是夫妻鋪子了。”
蘇小暖就有些害羞。
哎呀,要成婚了。
蘇家兄長也覺得真好,小妹終於要成婚了,離家快十年了,他們一直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麵過的不好,要是有人照顧著,便也安心些。
倒是蘇暖的阿娘跟男人想的不一樣,作為母親,她擔心的是蘇暖跟顧溪橋之前的感情。
“他之前可是盛傳跟陛下……你不介意嗎?”
當時顧溪橋跟陛下的事情,她也是聽聞過的,不說其他,當年顧溪橋在朝州的時候,可是放任他跟陛下的流言蜚語,根本沒有管過。
且都是世家,顧溪橋是怎麼發家的,蘇夫人也心裡有數,那是踩著親爹和親兄弟的鮮血上位的,顧家當時跟著丘家,也算是大家族,可是後來,足足的被顧溪橋殺的散的隻剩下了他親兄長以及一個族叔。
“我雖然敬佩他的膽識,也知道他做的沒錯,但這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說的。如今作為你的母親,我自然又有我的顧慮。”
“這個人,對彆人狠,對自己也狠,如今他歡喜你,你們是和和睦睦的,但是有一天,他不歡喜你了,屠刀對你,難保你不會受傷。”
蘇暖聞言,倒是沒有想到母親竟然為自己想了這麼多,就極為認真的跟阿娘一一解釋:“關於他跟陛下的傳聞,我也是知道的,且顧小橋之前愛慕陛下不是傳言,是真的。”
“但這是過去式了,且我若是男子……不對,要是陛下喜歡女子,我也是願意自薦枕席的。”
蘇夫人:“……”
然後又聽閨女道:“再說他之前做過的事情以及性格……阿娘,這個你就更加不要擔心了,他是狠辣,但是你家閨女我也不弱的。”
她站起來,極為自信的道:“顧溪橋要是真有一天跟我反目成仇,難道我會怕他麼?阿娘,他有的隻是刀,可是我有陛下親自摸過確認的聰明骨頭。”
阿娘的意思她知道,每個母親都是天然的擔心自己的閨女嫁的不好,婚後受欺負,但是沒人會擔心一個男人會不會婚後受欺負。
陛下說,這是大家都習慣了的,也是需要她們去改變的事情。
這些年,陛下一直想改變這個現狀,所以不斷的派出人四處奔告女性的力量,尤其以丹瞳為主,她就是一個行走的“誅心”大炮,隻要她去過的地方,無一幸免,總能喚醒一批人。
蘇暖也跟著丹瞳走過幾個地方,每回雖然知道她要說什麼,但是依舊會被震撼住。
在她走之前,孫香就悄悄的跟她透露出明年陛下會有大動作,讓她在明年之前能趕回去就趕回去參加屬於她們的盛世,所以蘇暖成婚之後,就要開始往回趕了。
不過阿娘隻是擔憂她過的不好,她也不好長篇大論的說——她之所以能瞬間想到女性力量,也是因為心裡藏著這事情,已經變得敏感了。
蘇小暖就歎口氣,跟母親又拐回之前的話題。
“阿娘,你彆擔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分,我跟他如今緣分到了,便在一起了,將來要是不合適,便又可以散掉,阿娘,我並沒有委曲求全,而是覺得既然我愛慕他,他也愛慕我,便可以在一起。”
蘇夫人就放心了。
她的思想其實已經很與時俱進了,當初小暖要出門去曆練,也是她放出去的,但是再與時俱進,對於女兒的婚姻,她還是一會放心一會又揪心了。
“那個莫啟,不是也和離了嗎?京都的消息都傳到咱們這裡了,說是莫啟心裡愛慕陛下,這才跟黃家夫人和離的。”
蘇暖就道:“阿娘,你彆聽他們胡說。”
“黃夫人很好,莫大人也很好,就是不合適,我跟小橋還是很合適的嘛。”
蘇夫人:“……”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她就高高興興的去辦婚禮了。禹州主將的女兒辦婚禮,肯定是要成為矚目,於是這一天幾乎能趕來的都趕來了,蘇夫人和蘇將軍哭的眼淚漣漣送女兒出門。
羅棠棠一點兒也沒有感受到悲傷的氛圍,她回去被石月華問到婚禮如何的時候在,就道:“顧阿叔沒有長輩在禹州,不過也去了一些拐著彎的親朋好友,他們都是歡歡喜喜的。”
“蘇家的人卻哭的不能自已。”
奚丹丹就自然的道:“因為蘇家是嫁女兒啊,顧家是娶媳婦……”
羅棠棠就截住她的話,道:“可是,為什麼女孩子一定要嫁呢?”
奚丹丹頓了頓,道:“……也有招婿的。”
羅棠棠沒有想明白,“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有自己的意思,然後想了想,道:“算了,我寫信回去問問陛下。”
喬元霜本來正端著水喝,然後聽見羅甘棠提出這個問題,也順著去思考,然後就聽見了她說了一句“陛下”。
她腦子一頓,慢慢的將整句話都在嘴裡喃喃了一遍,然後嗷嗚嗚的叫起來,不僅是她,還有剩下的奚丹丹和石月華,因為本來坐在凳子上,激動的跳起來,直接就撞上了床板。
“陛下——你說,你寫的信,陛下能看到?”
“真的是我們想的陛下嗎?”
“天爺!陛下!”
羅棠棠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她剛剛想的太入神,順口將陛下給說出來了。
她遲疑的點了點頭,“陛下很是慈愛。”
三人又開始冒酸泡泡了。喬元霜很是諂媚的蹭過去,“棠棠——”
之前都是喊羅甘棠同學的。
羅棠棠哭笑不得,笑著道:“想要做什麼,你們直接說吧。”
三人飛快的就坐過去。
“我們不要做什麼!我們就想,就想給陛下請安。”
羅棠棠答應了。
她提筆寫道:“阿照,我的室友奚丹丹,喬元霜,石月華托我向陛下問好。”
三人都要幸福的死掉了。
於是羅甘棠同學就成了最可愛的人,三個人徹底將這個小妹妹保護起來,誰說一句不好,就跟誰急。
盛平九年十月,小殿下還沒有收到羅棠棠的信件,而是跟著阿娘去了電力試驗基地。
在那裡,所有的人都等待在大廳,齊願激動的走來走去,在那一對天家母女走進來的時候,快速的走過去,喊了一聲:“陛下——陛下,臣,臣終於做出來了。”
快十年了,彆人的成果都出來了,隻有他一直在不斷的日夜不斷的試驗,所有的膠有一半是送到他們這裡來的,更彆提其他珍貴的材料。
陛下說,隻要他能做出一個電力係統,那就是舉國供養他們也無所謂。
可是一年一年的過去,都快十年了,他依舊沒有成功,陛下安慰他要慢慢來,他也知道自己要慢慢來,但是心裡終究是焦慮的。
如今終於做出來了一個最普通的燈泡。
折青也很激動。
她道了一句:“做出來了嗎?”
做出來了。
雖然簡陋,雖然亮一下,整個燈泡就熄滅了,但是不可否認,他們的方向對了,燈泡依舊是亮起來了。
“陛下,您看。”
他從頭開始製作,用蒸汽作為動力發電,然後那燈泡一瞬間亮起來,一瞬間又熄滅了。
但也算是成功了。
這是曆史上的一大步。
折青深吸一口氣,跟齊願道:“穩住,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邁出了第一步,就會又有第二步,第三步,總有一天,禹國晚上也能迎來光明。
因為這一件事情實在是太讓人歡喜了,折青回去激動的睡不著,抱著宗童道:“我覺得我的夢快成真的了。”
她夢裡的世界,有飛機,有電,有冰箱和空調。
“就是再等十年,我也願意等。”
宗童很適合傾聽,她說,他聽,她說完睡覺了,他也不會問太多,折青最愛他這一點了。
盛平九年十月,孫香又開始想著要開展點活動了。
“不如就開個運動會吧?”
折青:“……”
一定看了她新寫的書。
不過這肯定是不行的。
她道:“你讓他們比什麼呢?比哪個的輕功更好,能跳的更遠嗎?”
孫香:“……”
也是哈。
她愁了。該怎麼給國庫增加點盈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