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重生文裡透明路人甲10(1 / 2)

在林倩和顧峰把戶口檔案遷移的手續辦完了之後,年後的開學時間也快到了。

在他們臨走之前,公社大隊的領導準備辦場酒席,慶賀一下:一方麵,是大隊一下考上了兩個大學生;另一方麵就是顧峰,他在高考出分後,成為了該市的文科狀元。

這個消息一出,整個大隊又都被震驚了一次,上一次是知道顧峰林倩他們兩個考上大學的時候。

一時間整個公社的人都沸騰了!

大部分的人都在說:“這老陸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啊!一下子出來兩個大學生不說,還有一個市狀元!我嘞個乖乖,這陸家老兩口兒的眼光就是好,居然把兩個金娃娃提前抱回了家!”

當然也有陰暗嫉妒的人,在暗搓搓地嘀咕:“是他家的兒媳和女婿考上了,又不是他們家姓陸的考上了,有啥好高興的?這金鳳凰一飛走,那他還會回來嗎?現在就可勁的得意吧!等著看吧,總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人性真的很複雜,大多數的人都會不吝嗇地,向不認識的陌生人釋放善意。卻會因為自己熟悉親友一下子過得比自己好,而生出嫉妒心,甚至於會產生一些惡毒的念頭。

多奇怪,人們總是會對陌生人比熟人更寬容。

但是所有的人對考上大學的林倩和顧峰都是羨慕的,他們兩個之前跟其他社員一樣,都是種田的,但是因為讀過書,參加了高考,考上了大學,以後畢業之後,就有工作分配,吃國家糧,正式成為了城裡人,不需要再像他們這樣,麵朝黃土背朝天地苦乾。

知識分子是臭老九,是需要□□的混亂時代,終於正式成為了過去,國家大步邁向了新的明天,新的未來!

公社大隊的劉書記在酒席上,親手向顧峰和林倩敬酒。

“我代表咱們公社向兩位大學生表示祝賀,望你們以後前程似錦!”

吃喝到最後,公社裡其他沒考上的男知青們,都喝得大醉,有的抱著顧峰撒酒瘋,有的趴在桌子上哭的不能自已。女知青們相對來說更克製一點,都是紅著眼,拉著林倩的手,說些知心的話。

有賀喜的,有要複習筆記的,有詢問考試經驗的。

林倩的好友娟子更是信誓旦旦的說:“林倩,你就在京都等著我,秋天我肯定會去找你的!”

這時候劉書記又走了過來,親切地拍了拍顧峰的肩膀,對兩人說:“都是有本事的好娃娃。你們這一考上,總算是苦儘甘來了!你們以後要是得空了,也彆忘了常回來看看!看看咱這公社裡的這兒山,這兒水,還有這兒人......”

說完這話後,林倩和顧峰的眼睛都濕潤了。

他們的情緒波動很大,他們終於是要離開這片黃土地,到京都開始新的生活了!

這是他們希望的,也是他們渴求已久的!可是真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他們還是覺得心裡沉甸甸的。

這片土地啊,他們揮灑過無數青春與汗水的地方!她承載了他們很多的痛苦,也給予了他們很多的歡樂。他們以為他們會憎惡她,因為她束縛禁錮了他們那麼久!可是臨彆的時候,他們卻發現,自己居然是愛她的!

是的,他們愛她!愛這裡,遍布著他們足跡的山山水水;愛這裡,傾聽了他們無數心聲的小樹林;愛這裡,他們親手嫁接的蘋果梨樹;愛這裡,他們起早貪黑種下的片片麥田......

他們轉頭四處望了望,恩,也愛這裡的人。

處事公允,對知青們多有照顧的劉書記;待人和氣,經常開拖拉機送他們進城的牛大叔;說話潑辣,做飯卻非常好吃的二大娘兒......

看著,望著,在腦海裡回想著。

這個人曾經和自己爭吵過;那個人曾經給自己送過甜瓜。

站著的人,教過自己鋤地;坐著的人,幫自己挑過血泡......

想著想著,在不自不覺中,他們已經淚流滿麵了。

七年的插隊時間,無論是不是願意,他們的靈魂深處都已經被打上了這片土地的烙印。無論以後他們走到哪,也總會記得這段令人難以用言語描述的時光。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哭過,笑過後,收拾好身上的行囊,他們也將踏上屬於他們自己的新征程!

臨走前的頭一天晚上,陸磊正在幫林倩把被子往編織袋裡塞的時候,陸母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來了。

“你們這次不是要去看然然的姥姥姥爺嘛,家裡也沒啥好東西可以讓你們帶的!這二斤家裡自榨的香油,味正的很,你們帶著讓他們老兩口嘗嘗!要是覺得好吃,下次再讓林倩幫他們帶。”陸母把兩瓶芝麻香油放在桌子說。

“還有這一籃子雞蛋,這袋大紅乾棗兒,這五十斤的紅薯乾,都帶上,省的再花錢買。雞蛋是我找公社裡的人換的,全是家養的柴雞蛋,保管鮮嫩好吃!紅棗都是我親手挑得,全是又大又紅的,讓然然的姥姥姥爺煮粥泡茶吃,補血氣。東西是不多,卻是咱的一份心意。”陸母又指著地上的東西道。

然後她在圍裙上抹了抹手,從胸前貼身的兜兒裡拿出幾張全國通用票兒,遞給陸磊。

“你這新女婿第一次上門,得給嶽父嶽母帶點重禮才行。這兩斤肉票,兩斤糖票,還有老三前年從部隊寄回來的兩張工業券,我和你爸也沒舍得用,你也都帶上。到了京都,也到那百貨大樓給他們買點城裡的稀罕貨。本來我和你爸也該去見見親家的,可是家裡實在沒條件。磊子,你見了你嶽父家裡的人,代我和你爸問聲好,說說咱家裡的難處,讓親家多體諒體諒!”

是的,陸磊這是第一次去老嶽父家。有然然那年說是年後陪林倩回去看看,可是孩子小,怕折騰病了,後麵兩年就是廠裡完全不給假了,最多給三天時間,還不夠路上的花費的呢。一直拖到現在,陸磊這才要毛腳女婿上門。

看著母親滿是皺紋的臉,和那雙滿是繭子,粗糙凍裂的手,陸磊實在伸不出手去接那幾張票兒。

“媽,你這是乾啥!我自己有票兒,用不著花你的。你自個兒留著用吧,多買點東西,給我爸你倆也補補。”

陸磊又把幾張票給陸母裝回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