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掌上明珠副本6(1 / 2)

在自個親叔叔麵前,康景帝常常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怕得不行,一丁點的膽色都沒有。對方想看,哪裡敢攔,隻得乖乖交出去。

擅看眼色的下屬不慌不忙地從嚇得發?顫的康景帝手裡接過畫冊,畢恭畢敬地遞給一旁好整以暇的殷親王。

位高權重的親王慢悠悠地接過畫冊,甫一打開,本還散漫的眼神就瞬間變了,無疑,自然是因為那映入眼簾的是女子玉體橫陳、與男子肢體糾纏的香豔之景。

男歡女愛,被翻紅浪,很是**。

難怪他甫進這景苑時,遠遠就瞧見這皇帝一臉心饜神足。

原來是這般回事,殷親王一邊翻著畫冊,一邊用那銳利的眼神就那般直勾勾地盯這皇帝看,直把人看得抖如篩糠、幾欲站立不穩。

不過,饒是他眼光再如何嚴苛挑剔,也無法否認此畫手法獨特。全畫靡麗清豔、美如珠玉,不愧出自明玉之手,可堪佳作。難怪惹得一朝皇帝心神蕩漾、無心朝政,情?願拋下一乾赤膽忠心的好臣子,去跟一群“懂畫之人”來一番促膝長談,好慰藉心頭一番綿綿的藏畫之心。

錯自然不在畫,而在於占畫而心思不端之人。

殷親王也不想多管閒事,爛泥自個兒不肯上牆,旁人怎麼扶也扶不起,說乾了唾沫、操儘了心也沒用,但心狠如他,也不想隨意輕饒了這個膽敢在朝堂放肆的主兒,於是便冷聲開口道:“收畫。”

“是。”下屬接令,再次畢恭畢敬地將畫冊接過,當著皇帝的麵眼睜睜地拿畫走人,逼得那眼神望眼欲穿地跟著畫走了。

隻不過那端畫的腳步東拐西拐,出了宮門,竟直接進了親王府,再進了那嚴如機關重地的書房,最後直直放在了那桌上最顯眼的地方,與一堆公文同桌相伴。

處理完政務,親王很快便打道回?府了,任由仆役為自己褪下厚重的官服、脫去黑底皂靴,換上輕便的長袍後才長睫輕垂,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那孩子今日如何?”

今日那無意闖入視線的春宮畫作,又勾起了他的思念,讓他無心政事。那新穎獨到的手法他一瞧便知曉,出自誰手。

那孩子自然指的是秦家府上某個小

公子,隻要提起此人,大家都不敢輕易怠慢。

那被問話的屬下垂著腦袋,恭敬地回稟道:“回?主子,一切照常,事事安好。”

自從前段日子,主子鬨市驚馬後,便著手派人查起了那畫藝高超的小公子,一開始屬下們皆以為王爺是起了愛才之心,結果?最後發現所查事物包括了對方一日幾碗飯、何時出恭、次數如何、何時入睡,甚至連對方當日衣衫打扮、活動地點都被要求務必詳儘的時候,他們才發?現不對勁了,但也不敢不查,便硬著頭皮將人的老底掀了個徹底,接觸過何人、交談何內容,都一一規規矩矩、毫無遺漏地記了下來。

所幸對方也沒甚查的難度,就是個秦府不受寵的美貌庶子,家世清白,未及弱冠,性格溫軟和善,尤擅詩畫,王爺還派人將對方隨手亂丟的詩畫都整理收集起來,估摸著按時間順序收集成冊。

“啟稟王爺,有幾幅漏了。”負責收集詩作和畫作的下屬道。

“為何漏了?”骨節分明的手指叩著桌子,男人的語氣裡有隱隱的危險,黑暗中,那張如霞光般攝人心神的驚豔容顏飛揚著絲絲戾氣。

“回?稟,是被公子身邊一侍女撿走了。”

“一個侍女拿主子詩做什麼?”市麵上也沒有少年的詩作流出,江殷皺緊了眉頭,冷聲問道。

調查得一清二楚的下屬聞言,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作答,隻好順蔓摸瓜,倒騰出了其中利害關係,才呈了上去。

捏緊了呈上來的信件,江殷冷笑道:“好一個瞞著主母、與男主人通奸的丫頭!”

奴大欺主,吃裡扒外不說,手段還相當了得,靠著小主子的詩畫博取男主人的歡心,兩人常常瞞著眾人,以替有孕的主母服侍男主人的名義,在房內行苟且之事。

更精彩絕倫的還在後頭,男人想親親她,那婢子非得欲擒故縱地躲了躲,就是不讓對方得手,偏讓對方圍著紅燭追她,戲弄似的逐了幾圈後才給得逞。

得逞後,男人自然滿心歡喜,將人摟抱在懷,大臂攔腰抱起。佳人羞怯地驚呼出聲,不依地用粉拳捶他,男人也不惱,反而還嬉皮笑臉地往上湊,燭火越燒越旺,兩人倒是越湊越近,最後黏乎在了

一起,好事便水到渠成了。

而另一房裡,那當家主母成天隻知道繡花和擺弄金銀首飾,自然對此一無所知。

光是玩情?趣、討男人歡心這一手,那隻知宅鬥的正房就不知道輸了這婢子多遠,難怪被人死死瞞在鼓裡,還把?能讓丈夫回心轉意的希望寄托於一個懵懂無知的幼弟身上。

一頭順滑黑亮的長發靜靜地垂在腦後,濃密的長睫遮住了那雙奪人心魄的眸子,江殷端起身旁的酒杯,問道:“他今日去了何處?”

“小公子今日去了花街,待了五個時辰才回?。”

聞言,江殷臉色有點難看,修長的手捏著葡萄夜光杯的力道加重,杯子上已經隱隱有了裂痕,他冷聲道:“竟無人攔他?”

前朝啟明帝對對官員狎妓設限重重,甚至明律規定:“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媒合人減一等?。若官員子孫宿娼者,罪亦如之。”

純華沿襲了前朝的規定,還把?“狎妓飲酒”這樣的三陪服務也算上了。官吏及其子孫和青樓女子吃個飯、聊個天,也算是犯法。

尤其是先帝掌權後,任用酷吏,嚴刑峻法逼得不少官員根本不敢涉足,雖然這種?種?規定在康景帝登基後,基本被廢得乾淨,皇帝自個就是個不靠譜的主兒,加上身邊那班寵臣先開狎妓宿娼之先流,所以這些個律法規定其實已經形同虛設。比如那叫宋安的二品官員就敢在娶了正房後,又一口氣接無數青樓紅粉回?府。

雖知社會風氣如此,京都富豪子弟都也常常笑入胡姬酒肆中,但他心裡還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