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前朝遺孤副本6(1 / 2)

感受到太傅極具穿透力的眼神,那探究的眼神像一?把出鞘的匕首,可以?直擊人心,而空氣近乎凍結般恫嚇,姬影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困難,隻能沉默地低下了頭顱,擺出一?副主動認罪的姿態,然而這並沒有得到來人的原諒。

季海衡也是很憤怒,不過他顯然理解錯方向了,他隻是沒想到,他煞費苦心當帝師教導出的竟然這樣好玩的國君,不正經地戴臣子的烏紗帽,穿臣子的官服,讓人忍不住就想訓誡道:“廢物,我就這樣教你的?”

於是那個讓小?皇帝曾經讓又愛又恨的戒尺,赫然又出現在對方那瑩白?的手心上,硬邦邦的,帶著?無情的味道,讓姬影臉色又白?了幾?分。

“一?頂小?小?的烏紗帽就把你滿足了?你的野心要再大,大過這天,容得下你九百六十萬的疆域,容得下你那九千萬的子民,看來我對你不夠嚴厲,你還太軟乎了。”在外敵入侵之際還耽於聲色犬馬,玩臣子遊戲,哪有後世那威懾淩人的模樣,看來真的是他教育方法有問?題。

隨著?戒尺落在皮肉上的悶哼聲而響起的是冰冷冷的訓斥聲,沒想到太傅想岔了的小?皇帝眸光微亮,眼瞳轉深,心裡飛出幾?分心跳近乎淩亂的暗喜,但麵上裝作一?隻充滿戒備的小?獸,抿著?唇,眼神強悍,誓不服輸。

漸漸的,季海衡也收了力道,歎了口氣。姬影這張臉確實特彆招人待見,那雙眼睛幽黑如?同墨潭,眼淚倔強地在美麗的眸中打轉的樣子,頗令人心疼,那五官也還沒徹底長?開,連身高至今都?還矮他半個腦袋。

在楚樓,為了刻意讓一?個貌美的少年郎停留在如?花瓣般最美好的年齡,樓裡大多會使用抑製生長?的藥,讓那些孩子成長?速度遲緩,甚至有的因為藥劑過量,產生副作用,徹底停滯了生長?。幼帝的前?十幾?年那麼苦,他該多多包容才是。

說到底,還是他操之過急了,太想離開這個牢籠了,牽掛自己?不知道遺落何方的愛人,畢竟這天下這麼大,中洲、東土、西域、南疆以?及諸多海島,也不知道對方在哪。

古代?男人成親

早,要不是他是九千歲,那上門求親的媒人都?要把門檻給踏裂了,何況是他那不知道身在何方的愛人。雖說他很有自信對方會等他,但以?對方總是不記得他們?之間的記憶這點看,說不定等他找到對方,對方早已成家立業,後院鶯燕盈室,小?孩都?大到可以?承歡膝下了,所以?他焉能不急?

可是他再急,也不該對什麼都?不知情的皇帝發火,畢竟按照年齡,換作在民間,對方應該還是個玩心重的少年,換了在現代?,這個年齡也是個中學生,一?下子硬要對方擔起治國重任也不太可能,教養皇子這事果?然還是該徐徐行之。

這樣想後,季海衡皺起的眉峰微微舒緩,收回?了戒尺,但對著?那倔強的眼眸,他一?時間也拉不下臉來安慰,隻能冷冷地摞下一?句,“江山社稷危在旦夕,請陛下好自為之。”說完,就直接甩袖走人。

結果?沒想到當夜,皇帝身邊忠心耿耿的太監總管王叢表情淒哀地上門來找他,老淚縱橫地懇求他:“千歲爺,求您去看看陛下吧,陛下病了!”

“陛下病了?”季海衡驚疑地從案牘中抬起頭。

“是啊!”老總管捏了把袖子揩淚,“自從被您罰後,陛下就不吃不喝,就隻待在殿外吹涼風,老奴勸他多披一?件衣衫也不聽,沒想到最後竟直接倒下了!臉色比紙還白?,還不讓老奴去喚太醫,隻嘴上說太傅不原諒他,他就算病死也無所謂,反正這普天之下再也沒人心疼他。”

聽了這自暴自棄的話,季海衡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下,朝夕相處之下,他自然知道姬影是什麼個性?,日日夜夜都?在讀書寫字,就怕被人看穿他出身花柳之地,性?格敏感倔強,骨子裡不自信還多猜忌,有什麼怨氣也喜歡藏在心裡,估計是真以?為季海衡打算放棄他了,才絕食的。

皇帝一?旦真的倒下,他去哪裡再扶一?個出來?真的是仗著?他不能離開他,常常有恃無恐地大發脾氣,他怎麼養了個糟心玩意兒?不過季海衡不否認,不管是不是苦肉計,這招照樣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那太醫到了嗎?情況怎麼樣?”他輕蹙著?眉頭繼續問?,小?

皇帝生病這種事,就算是使性?子,但到底是攸關國體?的事,就算忤逆天子的代?價是人頭落地,身邊的奴仆也會以?大局為重,去喊太醫才是。

“太醫院確實派人來了。”總管王叢繼續淒淒慘慘地回?道:“至於情況,老奴來得心急沒功夫聽,不過聽宮女們?說,陛下病得不輕,還吐血了呢!千歲爺,你早就該明白?,陛下那病早年在民間時候便落下了,老是時不時發作,看得老奴實在心焦如?焚啊!您就去看一?眼吧!老奴求您了!”說著?,狀似要跪下,被季海衡趕緊扶起。

聽到吐血兩個字,季海衡呼吸一?窒,趕緊隨手從衣架上攬過一?件薄薄的外衫,便隨著?總管王叢趕往寢宮。

到了地方,才發現小?皇帝披散著?一?頭黑色長?發,衣衫單薄地靠在龍床上,臉色煞白?,唇毫無血色,聽到聲響,一?雙墨哞淡淡地看了過來,那其中的寒意令季海衡心頭無端一?跳,不管同時他也注意到,幾?個伺候的宮人都?抖著?身子不敢接近,那腿發軟著?,似乎隨時都?可以?觸地。

可是走近一?看,剛剛他所感受到的那森冷戾氣仿佛是他的錯覺,眼前?人僅著?單衣,身形單薄,長?睫投影,襯著?那略顯蒼白?的麵色,平添了幾?分柔弱,跟後世史書畫卷中那冷血又攻於心計的帝王形象差之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