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1 / 2)

神仙們的團寵 畫七 8673 字 3個月前

餘瑤還沒來得及從夢中緩過來,就看見了自己左手手心裡靜靜躺著的小元寶。

她愣了一下,又很快地緩過神來。

顯而易見,方才的夢,並不單單隻是一個夢那麼簡單。

招夢術。

很快,餘瑤認出了這種神族秘法。

那麼,夢裡發生的事,都是真的。

餘瑤腦海中下意識閃過顧昀析瞳孔中燃著魔炎的樣子,再想到他最後暗藏興奮欲殺人的話語,嘶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墮魔之人,冷血嗜殺,性情古怪,喜歡見血。

所以在蓬萊仙殿上,顧昀析一出現,她就覺出些許異樣來,原以為是千萬年下來的默契與習慣,現在想想,卻是因為她生來克惡,對負麵情緒格外敏感。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顧昀析需要她的血壓製心魔。

蓬萊島的黑夜總比白晝長,餘瑤不知她這一夢是多久,但外頭天色並未見亮,仍是黑沉沉靜悄悄的一片,木窗外,倒掛的水瀑漸漸停止流動。

餘瑤心裡實在藏了太多問題,她想了想,乾脆從窗邊一躍而下,靈貓一樣在無邊夜色中穿梭,直接奔著蓬萊大殿去了。

山風叩門,扶桑手頭落下一子,慢慢悠悠抿了一口人間米酒,向來自持冷靜的人此刻難掩喜意,對半夜被他打攪此刻仍臭著臉的顧昀析道:“那金烏蛋,我便拿回去了。”

隔著一層衣裳,顧昀析食指精準地碾在小臂上一朵栩栩如生的火蓮上,心緒難寧,他皺眉,微曬:“金烏是仙嗣,本源之力就與魔族相克,兩種極端難以調和,稍有不慎,你萬年的研究心血都將毀於一旦。”

扶桑擺袖,笑著搖頭,道:“這個不愁,我權當做個嘗試,不行再換其他的靈寶,總能找到法子,上萬年都等過來了,也不急於一時。”

顧昀析下顎繃得有些緊,臉色素紙一樣的蒼白,他無聲頷首,對跟前擺著的棋盤全無興致。

“你若想要,拿去便是。”他黑袖一揮,令六道無數仙魔眼饞覬覦的金烏蛋便咕嚕嚕滾進了扶桑的懷裡,又被後者丟進了靈戒中蘊養。

扶桑轉而問起其他:“餘瑤那丫頭的事,你可是全知道了?”

餘瑤

這個名字一出現。

顧昀析疼了一宿的額角又隱忍地跳了跳。

戾氣上湧,心浮氣躁。

他伸手拂亂星羅密布的黑白子,一頭墨色長發被玉簪鬆鬆懶懶地綰起,削瘦的長指敲打在棋盤上,冷聲道:“大概知曉一些。”

他頓了一下,又皺著眉道:“我明日帶著她去九重天走一遭,將該解決的都解決了。”

顧昀析懶得去想那些彎彎繞繞,曲折迂回的辦法。

餘瑤是他的人,八荒**無人不知,他沉睡的這八千年,什麼妖啊魔啊鬼的再肆意妄為,橫行霸道,也不敢將主意打到她身上去,偏偏天族這麼做了。

在顧昀析眼裡,這就與挑釁沒什麼差彆了。

餘瑤眼光差好哄騙是一回事,天族喂生死丹,流言構陷,將她剖心曆劫又是一回事。

從來沒有人,在動了他的東西之後,能安然無恙旁輕飄飄當一切皆未發生過。

鯤鵬帝子向來錙銖必較,隨心所欲,他今日想殺人,沒人敢攔,明日說縱火,彆人也隻有聞風逃竄的份。

絕對的實力與權勢之下,全然不需顧忌虛與委蛇,假意奉承那一套,當日若是顧昀析表明了立場,倉俞甚至不會開口為雲燁求半句情。

“哦?”扶桑先是挑眉,有些訝異,旋即了然,笑盈盈道:“也是,再沒人比你合適出麵了。”

他們倒不是不心疼餘瑤,隻是顧慮頗多,製衡不少,天族做派雖然令人窒息,但實力卻不容小覷,且在外人眼裡,天族向來最講理據情義,餘瑤與雲燁的事,說到底,也還是兩廂情願的事。

餘瑤說自己是被騙著吃的生死丹,天族那頭完全可以辯解,畢竟兩人熱戀之時發生的事,自願不自願的,一念之間,誰又說得清呢。

天族不認,他們也不能貿然打上門,因為這個,挑起兩界戰亂。

但顧昀析不一樣,他代表的不是神族,是整個六道正統。

不論是那幫倚老賣老慣了的人,還是自恃甚高的天族嫡係,在他麵前,既提不起輩分,也提不起身份。

顧昀析身子往後稍傾,側露出一條流暢的下顎線,他不置可否,聲音依舊懶洋洋的漫不經心:“再怎麼說,鯤鵬令既然在餘瑤手裡,那她就是受我庇護的存在。”

我還以為你會懶得管這事,畢竟這和你養孩子的原則背道而馳。”扶桑撫掌淺笑。

餘瑤才出世的時候,其實是養在蓬萊後麵的靈池中的,偶爾變化作人形,也是三四歲奶娃娃的模樣,且十分認生,也就和扶桑親近一些。

一日顧昀析去蓬萊,恰巧被她撞見了,然後被尾隨了一路。

對多出來的這條尾巴,哪怕這條尾巴是個先天神靈,也沒能讓顧昀析多看兩眼,結果扶桑愣是以餘瑤本體有傷,難養活為由,讓顧昀析帶著人去他的福地洞天養養身體。

餘瑤那會卻不認生了,她實在虛弱,甚至人形都變化不了,在顧昀析黑而沉的瞳孔注視下,變成了一朵緊緊閉合,才長出雛形的黑蓮,然後巴巴地掛在了他的胸襟前,一動也不動了。

當時的顧昀析,一下子黑了臉,毫不遲疑地拎著那朵黑得並不純粹的蓮花甩了出去。

扶桑隻好伸手接住。

他性格孤僻,極度潔癖,誰也不能近身。

誰料餘瑤冷不丁被丟出來,也絲毫不覺膽怯,更不怕顧昀析身上濃重威壓,她嗖的一聲從扶桑手中掙脫,又巴巴地貼上了顧昀析。

還人性化地抖了抖身子,十分高興的模樣。

扶桑見顧昀析擰著眉,隨時準備發作的模樣,不由得笑:“難得有人肯親近你,她的狀況你也看到了,確實虛弱傷了底子,你的住處又恰是最好的修養地,且帶著些日子,就當儘個兄長之職,這丫頭古靈精怪,招人疼得很,相處個幾日,你便知曉了。”

誰也沒有料到,從那之後,餘瑤就再沒有在蓬萊的靈池裡紮過根。

她跟著顧昀析浪到飛起。

但有一回她惹了禍,引火燒身,被本就沒什麼耐心的顧昀析通知扶桑來領人,餘瑤死活不肯,扒拉著他的衣袖不放手,扶桑實在看不過眼,就上前勸了幾句。

誰曾想顧昀析愣是不為所動,等餘瑤一嗓子嚎完,他才在扶桑近乎目瞪口呆的神情中說出一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