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1 / 2)

神仙們的團寵 畫七 14577 字 3個月前

在人間,餘瑤和夏昆成了親,就一直生活在昌平王府裡,昌平王忙著朝中上下的事,沒空多管兩口子的生活,倒是昌平王妃,閒得很,時常到餘瑤的院子裡來坐坐,三句話不離她的肚子。

頭幾個月,催得還含蓄些。

半年之後,恨不得天天問兩遍,催得餘瑤一見到她就心慌。

她是第一次見到這等陣仗,並且十分不能理解。

六界之內,隻怕也隻有人族這樣心急,這才成婚多久,孩子又不是長在樹上,一夕之間就突然能冒出尖來。

在九重天和十三重天,血脈越強越純淨的生靈,想要孕育子嗣,就越需要耐心和機緣,現如今的天君、天後血脈皆無比強橫,因此膝下隻有一個天族太子雲存。

而天族的太子妃,血脈則次一等,所以能有三四個孩子。

曾有小道消息,說雲燁其實並不是天族太子妃嫡出,因為生母不詳,受天族嫡係一脈排擠,但好似還挺遭他父君看重,在天族內部漸漸的也能說得上話,有了一些追隨者。

說起雲燁,餘瑤給他備了一份禮。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死沒死透。

就在餘瑤下凡的第一年年末,她捏碎了留音符,跟回天淵備戰的伏辰聯係上了。

當天夜裡,伏辰就抽空下到凡間,直奔昌平王府而去,然後嗅到了龍族的氣味。

這些天裡,他已從琴靈和扶桑那裡知道了餘瑤此行渡的是什麼劫數,也知道了夏昆的身份。

要問感受。

就是不滿意。

正屋,餘瑤放下手中半卷的古籍,輕輕擦了擦眼角,她現在神體被封,又沒了靈力,身體比普通凡人還弱些,下凡的這一兩年,隔三差五的沒少生病。

夏昆擔心她,於是時不時的掏出些靈藥給她補身體,怕她知道不開心,愣是一個字也不提。

最後還是餘瑤自己吃出來的。

但是經過這麼一番滋養下來,這具凡胎確實好了不少。

夏昆很自然地走近,抽走了她手中的書,皺眉,不讚同地道:“你身子才好上一些,再不早些睡,明日早起,又該頭疼了。”

這兩年,兩人雖然已經成婚,但也不可能同床共枕,餘瑤身子一軟,靠在羅漢塌的床沿邊

,黑發如水瀑般淌下,因為困意,眼尾自然而然地潤上一點紅,嬌氣又精致。

“我在等伏辰。”餘瑤眼皮耷拉下來,困意綿綿:“白日我才聯係了他,他說會儘快抽身下來,隻是天上地下時間不同,也不知道這一等,是不是就得等到明年。”

夏昆失笑,聲音溫和:“小神女先睡吧。”

餘瑤搖頭,又撐著坐直了身子,離離燭光映照在她的瞳孔中,像是一顆顆跳動的星,“我不睡,我找他有重要的事。”

想起這個,她就抓心撓肺的難受,“明明顧昀析都已經鬆口了,扶桑和淩洵還咬得死死的不告訴我。”

夏昆知道她和財神的關係好,不比尋常,因此十分有耐心地分析:“他們都不說,必定是有自己的道理,小神女不要太著急,財神的雷劫千年一回,離下一次到來,還有一定的時間。”

“慢慢來,彆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他說的,餘瑤何嘗不知道。

顧昀析那日提了一句始皇,後來餘瑤從扶桑那套不出話來,自然又去找了他,但是每回提到這個,那邊不是不耐煩的輕嘖聲,就是直接捏碎了留音玉。

提的次數多了。

現在餘瑤已經完全聯係不上他了。

這種狗脾氣。

餘瑤每見識一次,還是要和他計較一次。

但是這麼多人三緘其口,餘瑤被卡在接觸真相的臨門一腳,越發提心吊膽,生怕下一刻,財神就出了事。

十三重天,一個神也不能少。

十個人,就得完完整整的在一起。

到現在,始皇的生平,她閉著眼睛都能倒背如流,但是並沒有用,就算隱隱有猜測,也總有想不通的地方。

有些事,就是越想越亂,越亂越雜,最後成了一團毫無思緒的麻,想要理順,隻有求助完完整整知道事情始末的人。

但是餘瑤這次聯係伏辰,也不完全是因為財神的事。

還有雲燁。

她想了想,還是覺得得把這事做絕,不管雲燁是生是死,這個事情的真相,天族的醜陋嘴臉,都得公之於眾。

雲燁生,則無地自容,從此在六界,再也無法光明正大做人。

雲燁死,也得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不得片刻安寧。

就得是這樣。

乾了怎樣的事,就得

付出怎樣的代價。

夏昆跟餘瑤在一起兩年,朝夕相處,某一次閒聊時聽她說起其中的貓膩和隱情時,從來溫潤好脾氣的人也動了怒,在房裡踱步,氣得半宿都沒能合上眼。

“彆硬撐了,先眯會吧,我在這守著,若是伏辰神君到了,我便將你喚醒,可好?”夏昆聲音有些低,哄小孩一樣的語氣。

“不必。”伏辰從窗外躍進來,聲線清冷:“我已到了。”

“伏辰。”餘瑤頓時沒了睡意,她蹭的起了身,幾步走到一身白衣清淺的伏辰身邊,首先問:“現在天上情況如何?你來時沒被天族之人發現吧?”

“我怕他們趁機鑽空子,令天淵失守。”

伏辰耐心地回答了她每一個問題,麵對她的時候,原本繃得極緊的麵部線條都逐一柔和下來,“師父放心,天淵現在由琴靈守著,短時間內不會出亂子。”

“但我下來這一趟,並不能多待,否則怕暴露行跡,引得天族之人追蹤至此,將師父陷於危難之地。”

時間緊迫,餘瑤了然,當即長話短說,將聯係他的目的說清楚。

“我記得當初雲燁在魔域一處山脈渡劫,欲逃未果,被捉回十三重天後,死鴨子嘴硬,愣是一個字不說,而後,你將他放逐到虛無空間,對他用了搜魂術。”

這個事,伏辰自然還記得,他頷首,目光瞥過站在一旁,始終蘊著溫和笑意的夏昆,道:“師父記得沒錯,確實有這個事。”

“利用搜魂術看到他的那段記憶,可以用記靈珠記下來嗎?”餘瑤沉吟片刻,還是開門見山問出了心底的話。

伏辰像是早就猜到了她會說這話一樣,他沒有覺得吃驚,但仍是不可抑製地皺眉,回:“自然是可以。”

“但沒必要。”

餘瑤也跟著蹙了蹙眉尖,明白伏辰話中的意思。

可以,但沒必要。

搜魂術本就不為六界所知,甚至稱得上是陰損的術法,而在用了搜魂術看到的記憶中,想再用激靈珠給記下來,有兩個條件。

其一,雲燁的那些記憶,必須跟餘瑤有關。

第二,需要餘瑤的一些精血。

第一條倒沒什麼,第二條,才是伏辰會說這話的主要原因。

普通的仙,一世精血統共都隻有十來滴,

修為高的能再多些,饒是餘瑤等生為先天之神,精血也不多,用一滴少一滴。

照伏辰的想法,不管雲燁死沒死,都不應該再在他身上浪費眼神和精力。

死了最好。

沒死,下次捉了,也隻會死得更慘。

十三重天中的任何一個,與雲燁,不死不休。

餘瑤搖頭,條理清晰:“閻池的事,已傳遍了六界,但至今未有大能站出來要求天族給說法,嫌麻煩是一方麵,被天族平日營造出的假象蒙蔽又是一方麵。”

“十三重天秉性不羈,做事不按常理,相比之下,許多人確實會偏向天族,我的事就是個例子,不論如何澄清,在六界之人眼裡,就是我不識大體,因為感情之事與雲燁起了爭執,並且不顧六道的和平和安危,執意開戰。”

“但記靈珠不會作假,裡麵的記憶流傳出去,所有人都會想,為何早在一千多年前,我和雲燁剛認識的時候,天君就要親自出手,在我身上種下咒文引,令我癡心雲燁?”

“而這一千年,他們又在部署,策劃些什麼,既然一千多年前天族就開始有計劃地盯上我,盯上十三重天,那麼現如今,他們會抽取閻池的力量,也就不足為奇了。”

伏辰和夏昆聽完,皆露出些隱忍的,心疼的神情出來。

伏辰看了她好半晌,方輕聲道:“師父,你無需如此,亦不需有負疚之心,我們既然選擇開戰,就不怕天道清算,事後因果。”

“便是即便要算,也算不到我們身上。”

餘瑤朝他一笑,稍彎了彎眉:“我知道,就是覺得咽不下這口氣,看不慣在天族做了這等惡心的事後,還有臉裝出道貌盎然,公允正直的樣子。”

伏辰見她已下了決心,便不再規勸,他闔上眼,精準地截取了當日對雲燁使用搜魂咒時看到的情形,將之凝在指尖上泛著透明色澤的記靈珠中,最後睜開眼,記靈珠幽光大盛。

見此情形,餘瑤便知是成了。

她凝神,望向夏昆,聲音清脆:“借匕首一用。”

這個匕首,自然不會是人間凡鐵造就的匕首。

夏昆有些心疼地看著她,眼神陰鬱,最終也沒有說什麼,隻是默不作聲地從空間腰帶中拿出了一柄小巧的靈刃,輕輕地塞到

餘瑤的手中。

雪白的手腕上,隨著靈刃的遊走軌跡,現出一道長而猙獰的傷痕來。

匕首劃得不淺,傷口處卻並沒有很快流出鮮血。

終於,一滴紅得刺目的血珠從餘瑤手腕上滾落下來,幽幽地懸在半空,而後很快被記靈珠吸收。

一切歸於平靜。

餘瑤脫力一樣地跌回羅漢軟榻上,巴掌大的小臉上,血色褪得乾乾淨淨,小聲道:“在凡間,這具身子,想要擠出一滴精血,竟如此艱難。”

伏辰漠著臉,皺著眉,在自己的空間袋中翻找出了幾種靈藥,然後放在餘瑤的手邊,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不輕不重地道:“你身子好些,也能早點破局,現在形勢不容樂觀,我們都需要你。”

餘瑤勉力點了點頭,接受了他這份好意。

“接下來,我會把這記靈珠裡的記憶散播到六界之中,之後,便要一直守在天淵,直到和天族真正開戰交手之前,都不能再下來了。”伏辰頓了頓,又問:“師父這邊,還有什麼事,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餘瑤垂眸,看著先前被夏昆抽走的書冊,神情複雜莫辨,最終還是極低聲地問:“伏辰,你知道在財神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一片的寂靜中,伏辰的眸光比黑暗還濃深。

“知道。”最終,他也還是沒有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