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1 / 2)

神仙們的團寵 畫七 9590 字 3個月前

泉泯和蒼俞自知不受待見,沒在蓬萊島久待,在餘瑤收下養魂珠之後,略略聊了幾句客套話,就起身走了。

初了最開始,蒼俞繃著臉為自己說了兩句話,後麵全程,都是泉泯在說,在他拿出養魂珠和九雲玄鳳簪之後,蒼俞的臉色更是倏地垮了下去。

餘瑤才懶得管他們心裡到底是什麼想法。

養魂珠足夠珍貴,又正是眼下他們最需要的,不拿白不拿。

真要輪起輩分,蒼俞還比不過她呢,倚老賣老這套,在十三重天,從來不管用。

餘瑤端起茶盞,看了看上麵清淡簡約的花紋,忍不住笑著說了一句:“扶桑,你對渺渺可真算是百依百順了,蓬萊殿裡的東西,十樣裡有八樣都描著它的像。”

扶桑垂著眼,聲線溫和:“是啊,你也知道它的性子,一旦有什麼不如意的,恨不能把屋頂都掀了。”

餘瑤飲了一口竹水,愜意地眯了眯眼,剛剛得到養魂珠,她的心情好了不少,但扶桑和顧昀析這兩個,臉色一個比一個臭,她看了一會,覺出些不對勁來,於是將手裡的茶盞輕輕一放,問:“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

“這兩天,一見麵,不是打架就是各自擺臉。”

顧昀析眼皮微掀,他長相偏柔,黑發一散,比女子還要貌美幾分,然而滿目的陰鷙和戾氣,又將這份柔美破壞得七七八八,看上去危險得不得了,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寒氣。

扶桑搖頭,苦笑著道:“是我的問題。”

餘瑤說得理所應當:“那就將問題說清楚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少萬年的朋友了,有什麼說不清的。”

說完,她輕輕扯了扯顧昀析的衣袖。

“餘瑤,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讓你離他遠一點?”顧昀析懶得七彎八拐地暗示內涵,直接將這一層薄薄的窗戶紙捅破了,大家都不蠢,打開天窗說亮話,是最好的談話方式。

扶桑看過來的時候,餘瑤有些尷尬地低了頭。

說是說了,但這話,她也不能當真啊。

扶桑不是彆人,她才出世那會,就是扶桑日日給她灌靈液,各種天材地寶流水一樣地給她進補,這都不是假的,也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她相信顧

昀析,也相信十三重天的每一個人。

顧昀析顯然知道她是個什麼彆扭性子,他瞥了眼餘瑤捏著他袖角的三根手指頭,也沒在這上麵多說什麼,隻點了點眉心,道:“你去問他,看他有沒有臉告訴你自己說了什麼,乾了什麼。”

這話說得有些嚴重。

餘瑤下意識看向扶桑。

扶桑像是終於被擊倒了一樣,高大頎長的身子癱在椅背上,神情恍惚,片刻,用手捂住了臉。

他這樣的神情,這樣的動作,無一不在昭示著顧昀析方才所說的話都是真的,餘瑤自出世以來,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

“到底怎麼了?”餘瑤走到扶桑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問。

扶桑用了好一會,才勉強平複自己的心情。他側首,望著窗外的浮光星影,月華銀輪,然後朝餘瑤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扶桑平素出行,周身都暈著一層朦朧的光暈,也是十三重天最令人尊崇的神祀,餘瑤還曾笑言,說十三重天神君們的門麵,全靠扶桑撐著了。

其他人,都不怎麼靠譜。

扶桑就像是一個溫潤寬和的兄長,關心每一個人,性子沉穩,很多事情,都是他在管著。

但是現在,餘瑤看到,他伸出來的手掌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傷痕,有舊有新,醜陋而猙獰,像是魔域山穀中最常見的那種毒蜈蚣。

能在神體上留下印記,又是在掌心這個位置,幾乎隻是一瞬間,餘瑤就想到了原由。

扶桑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在用自身的血液,飼養著什麼。

這樣一想,餘瑤脊背發涼,喉嚨發乾,聲音都有些不穩:“你這是,做了什麼?”

扶桑見她看清楚了,便緩緩地把手收了回去,仙霧氤氳,他的手掩藏在袖袍底下,很快,又什麼都瞧不見了。

“瑤瑤。”他叫了她一聲,問:“你知道少神落渺嗎?”

餘瑤如實道:“有聽說過,但未曾謀麵。”

“她其實還沒有死。”

餘瑤眼睛驀地睜得溜圓,像是一輪明亮的星,突然泛上了點點的朦朧霧氣和水光,又漂亮,又疑惑。

十三重天的先天神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有什麼齷齪和不對付,奇跡般的和諧,但是少神,卻很少被六界生靈所知。

說她是

神,她不是,說她不是,她又與神字沾邊。

少神生來坎坷,根據古籍記載,曆經數劫,方可超脫六界,配與帝子,可為帝子妃,自此與諸神平起平坐,享無上榮譽,與帝子同理萬族事務。

然而帝子妃好像不是很好當,少神落渺身體不好,一直閉關,養在少神宮,見過她的人,不過五指之數。

餘瑤正是沒見過的那一個。

但是少神,已經死了。

她死的時候,天地同悲,少神宮萬裡之內,花木凋敝,異象連連。六界的大能皆有所感應,紛紛猜測是哪位神靈隕落,但當時十三重天上的十神,齊齊現身,好得不能再好。

這個事情,在當年,引得各族人心晃蕩,議論紛紛。

神靈隕落的異象都出來了,扶桑卻說,落渺還活著?

餘瑤蹙眉,接著問:“她現在何處?與你手上的傷,又有什麼聯係?”

“從現世起,她的身體就十分虛弱,到了後來,就連下床,也不能夠了,我為她找了許多的靈藥,一樣一樣地喂下去,仍無濟於事,最後,她還是隕落了。”扶桑臉色蒼白,他接著往下講,聲音依舊柔和,像是講故事一樣:“當年,顧昀析也應我之求,屢屢進少神宮為她溫養身體,過渡靈力,她走的時候,我心有不甘,強行留了她一縷神魂。”

“也是用的養魂珠。”

餘瑤聽完,沉默了。她不是很能理解,擁有半神之神的落渺,為何在輔以靈藥,再有顧昀析的靈力護身之後,仍連床都下不了。

“那枚養魂珠,是顧昀析的私藏,當年,也是他,將落渺的神魂送進去的。可那枚養魂珠,隻是半成狀態,我不敢讓她的神魂多待,用大氣力,將她的神魂放在由我原身所蘊出的小紅鳥身上溫養,近些年,因為沒有養魂珠的庇護,她的殘魂漸漸的開始被天道察覺,排斥的力量漸大,我隻好用自身血液做引,能瞞一日是一日。”

餘瑤聽得有些懵,等扶桑說完,她頓了頓,大概明白了,“落渺就是小紅鳥渺渺?”

她的聲音難藏驚訝,扶桑卻不得不點頭,證實她的猜想。

“那你,你和它,是什麼關係?”這種不惜到處求人,隱瞞天道的瘋狂做法,總不可能隻是單純的動了

惻隱之心。

十三重天的神靈,沒有這麼外放且豐富的感情。

“沒什麼關係。”扶桑不料她會這麼問,默了一會兒,還是緊了緊手指,道:“我很喜歡她。”

餘瑤腦子裡炸開了數道驚雷。

她看了看扶桑,又扭頭去看了看滿臉不虞的顧昀析,各種狗血念頭齊齊湧現,最後凝成一句語重心長的話:“扶桑,朋友妻,不可欺。你這樣做,不行的。”

顧昀析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又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他眉間寒意聚攏,拉過她的手,很重地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