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1 / 2)

神仙們的團寵 畫七 7857 字 3個月前

顧昀析從書房回後院的時候,日頭已爬上了頂,餘瑤和秋女、琴靈、落渺等人在門簾後說笑,顧昀析的腳步頓了一下,斂了眉目間深濃的煞氣,轉身去了前廳。

蒲葉和汾坷等人都已到了。

他一走,秋女就笑了出來,她道:“移夢術哪能瞞得過帝子,你也不怕被他收拾?”

餘瑤吹了吹晶瑩指甲上塗染上的花汁,好看的杏眼裡現出一層薄薄的霧氣,像是時時蘊著水汽一樣,多看兩眼,心都要軟下來,她聲音裡帶著淡淡的笑意:“他做錯了事,怪不到我頭上。”

琴靈瞧著她臉上兩個小小的梨渦,禁不住伸出指尖點了點她的額心,道:“他沒回來的時候,你巴巴地念著,不肯稍忘一分,好容易回來了,何必再同他計較前事?”

餘瑤很輕地哼了一聲,挽了挽垂下的碎發,道:“他這個人,彆人說的話就像是耳邊過的風一樣,真正能聽進去的沒多少,隻有他自己嘗過那種滋味,這個性子才能稍微改一改。”

“想著讓鯤鵬帝子改性的人,這天上地下,瑤瑤該是頭一個。”秋女倒跟餘瑤是同一個想法,她替餘瑤細細地描著眉,溫軟的指腹摩挲在她光潔的額上,邊笑著道:“久彆重逢的小兩口鬨一鬨,也算是情趣了,這樣的事,我們也插不上手。”

“帝子從神台掙脫,必也受了不少的苦,有什麼話,鬨一鬨之後,還是得說開。”

餘瑤頷首,應了一聲。

今日是難得的豔陽天,前院裡,被來往踏過踩得緊實的雪地無聲融化,慢慢的化成了冰水,不知名的鳥雀從雲端飛下,踩在光禿禿的樹枝上,嘰嘰喳喳鬨著,叫聲久不停歇。

顧昀析坐在涼亭的長石凳上,桌上奉著一盞熱茶,初春嫩芽的香還未被品嘗,就先飄到了鼻尖上。

汾坷先到,他一看這個陣仗,眉頭一挑,伸手拂了拂長凳表麵,自顧自地在顧昀析對麵坐下,又給自己添了杯茶水,慢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方抬了眸,道:“我還以為,你們這久彆重逢的,至少得黏個三五天才能分開,怎麼才第一天,就被趕出來了?”

顧昀析斜瞥了他一眼,端著茶盞抿了一口。

“在神台待得太久了,想練練手。”

一擊斃命,蒲葉不再說話。

“你說。”男人長指搭在茶盞邊緣,像是察覺不到冷熱一樣,鴉羽一樣的長睫垂著,透著一股子沉冷的意味:“有些事情,我瞞著不告訴她,不想讓她多想,難不成全是錯的?”

“我總想著,我能解決的事情,告訴她,平白叫她擔憂,實在沒有必要。”他眉頭皺得很緊,真情實意的感到不解。

蒲葉訝異,一雙丹鳳眼微挑,他問:“怎麼突然問這個?”

神官繞過站著水露的花草,抱著一摞疊得高高的折子,進入涼亭,對顧昀析和蒲葉行了個禮,對著前者道:“大人,殿下吩咐屬下將這些折子交到大人手中,且說太陽落山之前,都得批完,散回百族之中。”

那神官將東西放下,便識趣地閃身離開了涼亭。

蒲葉直起身,翻了一下最上頭的折子,隨意掃了兩眼,道:“又是南宮世家的破事,芝麻大一點小事,非得不斷上奏,看著都頭疼。”

“怎麼回事?你這才回來,瑤瑤就把所有的事全部推給你?”

顧昀析摁了摁脹痛的眉心,聲音到底有些無奈:“跟我鬨脾氣呢。”

聽到這,蒲葉突然來了興趣,他湊近了問:“什麼緣由?說來我聽聽,幫你分析分析。”

顧昀析將他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慢條斯理地敲了敲茶盞蓋,道:“我聽說,你這兩千年迷秋女迷得不行,跟著人家東走西竄不說,但到現在也未經了人家點頭?”

蒲葉臉色黑了下來。

他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骨,很艱難地吐出四個字來:“一言難儘。”

顧昀析頷首,道:“我這個,也一言難儘。”

因著這句一言難儘,顧昀析愣是將那些折子挨個的批了一遍,最後由神官拿著返還各族時,已經被這種芝麻小事煩得極不耐煩,他對著神官道:“之後這些沒有意義的折子,全部篩選下去,大事和小事,讓他們睜大眼睛分辨清楚。”

華燈初上,月朗星稀。

顧昀析挑開門簾,繞過琉璃屏風,大步踏入內院。

餘瑤才沐浴過,如海藻般的長發順著窈窕有致的曲線垂落,軟軟地搭在肩上和腰腹處,尚未徹底乾透,時不時會滴下一些水珠,沾在輕薄的衣裙上,透過那一塊衣料,能隱約窺見那具勾魂的身子。

顧昀析悄無聲息地走到她身後,撩起一捧還濕著的長發,指間也仿佛沾上了水霧,他問:“怎麼還是這個毛病,頭發也不擦乾?”

餘瑤的身子微不可見地僵了一下。

“老習慣了。”她的聲音裡有著很模糊的一種懷念:“總覺得你會像現在一樣,突然出現,問我為何不將頭發擦乾。”

這句話,像是一根引火線,將顧昀析深埋在心底的各種情緒都炸了出來。

他猛的將跟前的散發著異香的人抱起來,往紅帳深處一丟,眼裡染著一點點的紅,像是一直被關在籠子裡的猛獸,終於脫困而出,凶性無處可去,迫不及待要將眼前的一切撕成碎片。

在最後的關頭,他咬著牙,吐字艱難,熱氣呼在餘瑤的耳邊,驚起一陣陣的眩暈與酥麻。

他問:“還疼嗎?”

相比於他的狀態,餘瑤顯然好上不少,一雙好看的杏眸裡點綴著霧氣,朦朧含蓄,映照著一些顧昀析也窺探不了的情緒,她伸出手臂,虛虛地攬著他的腰/身,低聲低氣地嘟囔:“現在才問,一點誠心也沒。”

顧昀析下顎微抬,從胸膛裡擠出一聲沉沉的笑來。

他這一次很重。

漸漸的,有黏膩的水聲起,餘瑤被衝撞得像是一隻快散架的娃娃,她蹙著眉,聲音裡終於耐不住帶上了丁點兒的哭腔,她曲著腿想合攏,卻又被男人強硬地抵住了膝蓋。

磅礴的神念起,在餘瑤驚訝的眼神中,與她的神識不留縫隙的交纏。

一瞬間,兩重的眩暈。

餘瑤連呼吸都不能夠。

她的身體細細地抖,手指頭上還纏著顧昀析的黑發,眼神茫然又無辜,平白的讓人更想欺負。

顧昀析不輕不重地捏著她的耳垂,又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聲音啞透了:“要跟我鬨到什麼時候?”

餘瑤的神識就像是流淌到了一望無際的大海中,她自身也軟成了一灘水,聽到顧昀析的話,也隻是動了動手指,堪堪扯了扯他散下來的黑發。

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