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1 / 2)

神仙們的團寵 畫七 9968 字 3個月前

百花會第二日, 諸公子貴女上台比試音律。

每一個,放在外頭,都是成名已久,威風赫赫的人物, 音律之爭, 對他們而言, 不過是玩樂,小試牛刀而已。真正的重頭戲,在第三日的比武上。

這一屆百花會, 競爭格外激烈。

帝子放話,比武第一將留在他身邊三月, 研習術法武藝。

這是個天大的誘惑。

三個月, 焚元古境開啟, 也在三月之內。

跟在帝子身邊,便是撿漏,好處也必然不少。

秋女聽到這個消息時, 訝然地挑了挑眉。她的心思較常人又細膩許多,很快就察覺到了其中種種不尋常之處,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她都不清楚,但直覺告訴她,少摻和為妙。

那是一種常年遊走在權力之巔的精準而無法言說的微妙警示。

她很快的就能做出正確判斷。

在音律之爭開始前, 秋女應邀, 去了汾坷的院子裡。

浩蕩連綿的神力鋪開,形成一個倒扣的碗狀的靈力結界,秋女一進去, 漣漪泛起,又很快恢複了原狀。

秋女曾聽人提起過,十三重天的神君,或多或少都喜清靜,獨來獨往慣了,對不親近之人,決計是不往來的。

因而外麵這樣熱鬨,東南西北四個角落,卻依舊安安靜靜,與這樣的喧囂盛況格格不入。

汾坷這,就更清冷些。

秋女身子還未徹底好透,覺出些冷意來,不動聲色緊了緊自己肩上披著的輕紗。

有人推開門,走了出來。

秋女眼瞳微縮,陽光打在樹隙間,散成七彩的琉璃光澤,軟軟地撒在人的身上,像是鍍了層朝氣的橘光。

這樣的氛圍中,臉龐上每一條棱角,都不覺柔和下來。

秋女就在這種情況下,第一次正麵與傳聞中戰力不凡的汾坷神君見麵。

兩兩相望,又很快禮貌地彆開了目光。

秋女咳了一聲。

汾坷比了個手勢,聲音不同於蒲葉,說話時更清朗些:“女君坐下說話。”

秋女抿了抿嘴角,露出一個很淡的弧度來,她依言坐到了椅子上,問:“十三重天的神君們都如此客氣嗎?”

一個叫仙子,一個喚女君。

汾坷像是知道她與蒲葉相識,並沒有多問什麼,略略聊了兩句,兩人的交談內容,便落在了此行的重心上。

秋女對他和夙湟的事略有耳聞。

很快的,兩人就定好了明日澄清的時的說辭和言語。

格外的順利。

兩人都被這段亂扯的姻緣擾了許久,因此談到最後,言語之中,皆透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意味。

秋女沒有多留,起身告辭。

但她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與同為美人榜前三的夙湟見麵。

秋女笑著同汾坷說了兩句似是而非的話後,飄然遠去。

離開汾坷的居所後,秋女的腳步頓了頓,她遙望西邊的山頭,與初生旭日齊高,雪獸載著她,像是載著一片雲,叮當的脆響跟了一路。

秋女側坐在雪獸的背上,裙邊卷到雪白的腳踝上,流雲一樣的顏色漸漸的轉變為了緋麗的紅,她的容顏再搭上這一身紅衣,耀眼奪目,足以讓世間女子自慚形穢。

她撥弄著雪獸軟乎乎的耳朵,長指點在自己的臉龐上,聲音很快散到風中:“聽說,越清冷自持的男人,就越喜歡顏色姝麗的美人。”

“我瞧著,好似也是這麼個道理。”

雪獸十分人性化地側首蹭了蹭她的手掌,像是無聲的附和。

秋女嘴角的笑意更濃些許。

西邊的山頭上,蒲葉院子的所在地。

山花開了滿地,紅楓飄落,巨木參天,颯颯的風聲飄到耳裡,都變成了輕快的調子。

鈴鐺聲在這個時候出現,顯得自然而恰到好處。

蒲葉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她。

他眸光閃爍兩下,推門,走了出去。

“怎麼有閒情逸致來我院門口看風景?”他嘴角的笑意不淺不淡,既不熱情也不生疏,卻也刻意地保持了些距離。

秋女回眸,嫣然一笑,她撩了撩及腰的烏發,身上的藥香味很快就逸散在空氣中,正是昨夜雲潯腰間香包的味道。

“我才挑撥了一對新人兒。”她說得再自然不過:“呐,來和你說一聲。”

她來,好似真就為了說上這麼一句。

很快,就翻身側坐在雪獸的背上,去了最熱鬨的主峰。

她這樣毫不拖泥帶水的姿態,再結合昨夜的那個香包,以及雲潯宿醉後喚的那聲宿宿,無一不在昭示著什麼。

人一旦得了某方麵的暗示,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再平常的小事,也能與心中想的那件掛上鉤。

蒲葉現在,就是這樣的心理。

他再遲鈍,也察覺出了問題。

他對秋女,太上心了。

這不好,而且很嚴重,與他一慣的想法和堅持背道而馳。

他是佛修。

蒲葉麵色沉了兩分,望著遠去的倩影,眸色暗到了極致。良久,他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認命般地拿出了許久不曾碰過的紙筆,描著晦澀的清心咒,一遍接著一遍,最後丟筆,才覺得好了些。

美人有毒,久待成癮。

————

比武上場前,秋女心裡已有了打算。

在對上餘瑤時,她十分自然地放了水。

神族重情義,講麵子,今日她放水,明日,謝禮就該擺進她的院子裡了。

但她所圖,從來不是謝禮。

那些東西,自然也滿足不了她。

陽光帶著些微的暖意,灑落在秋女白得透明的手背上,她微微眯著眼,看著比武台雙方的比劃,餘光裡,印著坐在評審台上的男子。

光風霽月,清潤溫和,即使身邊坐著帝子,光芒也沒完全被壓下,照舊吸引了一眾貴女的目光。

秋女不甚在意,專心看起餘瑤與江沫沫的比試來。

到底,還是出事了。

比武台上的情形再一次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餘瑤已經受了傷,江沫沫瘋了似的撲向餘瑤,秋女眉頭下意識皺了起來。

帝子臉上的懶散之意戛然而止。

蒲葉拍案而起。

秋女悄無聲息地退開了些,開始麵如常色地觀察混在人群中的人。

一場鬨劇落幕。

江沫沫被斷了經脈,毀了修為,她明知規則強行傷人,又用了禁物,這樣的後果算是罪有應得,但也讓一些原就心生不滿的人義憤填膺。

既然帝子並無心思收徒,何必做出那樣的承諾,引得大家紛紛拿出真功夫,撕破臉皮地打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