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 / 2)

看這些人理直氣壯的樣子,不太可能下毒,她上回抬出《大熙律》,按理說能管後宮一個月不犯法吧?

傅星河想知道肖豐豐到底怎麼回事,但是沒有孟崠庭允許,不能離開溫華殿。她不怕事,但這群人吵到她午睡,先趕走俞鳳這個攪和精,其他人才能散了。

俞鳳又氣又無可奈何,這件事確實不關她的事,何況人家貴妃親自把糕點吃了證明無毒。

她起身,站在一旁咬牙切齒地看。高霓想要跟著起身,被她一眼瞪回去。

傅星河喝了一口茶,正好肚子容易餓,她又挑了一盤鹹口的雲腿餅,“不是要說法嗎?”

一群人跪著看她吃東西,也是難得的體驗了。

西南運來的上等雲腿,隻有溫華殿才有份額。傅星河為了釣暴君上鉤,用料一點都不小氣,這些人沾光了都不懂得珍惜。

傅星河品了一口茶,分給明楓和伍奇兩個。

咬開之後,鮮香四溢,周圍人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咽下口水。

傅星河掰開一半,剛湊近嘴邊,葷腥味襲來,突然一股難言的惡心感直衝喉嚨。

她手掌攥緊,不動聲色地忍過這一陣反胃。

怎麼回事,之前沒有的,難道雲腿的味道變了?

但是係統沒有顯示毒性,傅星河今天要打後妃的臉,自然不能吐出來,她緩了緩,坦然地往嘴裡塞。

“行了。”

有人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製止了她的動作。

傅星河神經一跳,看見握住她的手腕上一截明黃色的袖子,條件反射拍開。

不能讓暴君碰到她。

孟崠庭剛抓到就被打了手,臉色一沉:“你敢打朕?”

傅星河:“不敢,我不知是陛下……”

孟崠庭冷哼:“不識好歹。”

傅星河心裡有點異樣,孟崠庭是看出她想吐,才製止她?

孟崠庭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不滿道:“貴妃就穿成這樣?”

袖子還往上折了兩截,露出一截雪光般白的細腕,成何體統?

傅星河裝傻微笑:“哪裡不妥?”

俞鳳等人屈膝向皇帝行禮,遲遲等不來免禮,反而聽了一耳朵“打情罵俏”,此時見陛下對貴妃的衣著不滿,才找回了一點自信。

裡衣外頭套個無袖棉質長褂,還跑到宮外來讓大家都看見了,有傷風俗!

孟崠庭懶得理後宮的人怎麼穿的,體統與否不乾他事,因此傅星河問他哪裡不妥,他說不上自己在不滿什麼,便略過這個話題。

一刻鐘前,福全跟孟崠庭簡略彙報了肖豐豐中毒的事,孟崠庭聽完之後,神情沒變,把這事交給內監盤查。

但是福全提到,後宮喜歡在禦花園擺糕點,幕後之人若是劍指皇帝,不得不防。孟崠庭從不吃經手他人的食物,眼睛不離奏折,嗤笑道:“那做糕點的人真夠蠢的。”

福全又道:“好像糕點是倩貴妃分給各宮的。”

於是陛下出現在了溫華殿門口。

福全立刻跟上,他就說貴妃不簡單。

孟崠庭:“都擠在溫華殿門前做什麼?”

俞鳳剛要開口,孟崠庭不想聽她說話,嘰嘰喳喳的,說來說去不就是故意來看熱鬨。

他不理,不代表不明白。

孟崠庭盯著傅星河不施粉黛的臉,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難怪選妃時入宮時傅星河看著沒有在青樓時機靈,原來是脂粉太醜。

“朕不是讓你好好在溫華殿呆著?”

傅星河反問:“有人跪在溫華殿外,我能置之不理?”

孟崠庭:“為什麼不能?你出來了就能查清肖采女中毒真相了?”

一句“為什麼不能”,讓俞鳳和燕翩翩變了臉色。

貴妃差點背了命案,陛下就這樣維護她?

傅星河卻門兒清,孟崠庭不是信任她維護她,而是因為她身邊都是眼線,孟崠庭相信夏眠和伍奇。

她打蛇隨棍上:“臣妾可以試試。”

孟崠庭好奇她有什麼本事,正好眼下沒有其他要事,便道:“口氣不小。”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肖采女所住的儲秀宮去,傅星河特意要求把看熱鬨的後妃一起帶上。

既然孟崠庭給她這個立威風的機會,她就要好好耍一耍。

儲秀宮。

肖豐豐的中毒跡象很深,嘴唇發青,雙眼緊閉。

傅星河眨眨眼,一行紅色的數字跳躍著,一路從八十七下降到三十。

她猜測係統的意思是,經過太醫診療,肖豐豐體內從劇毒降低到一般毒性,性命無憂。

俞鳳突然小聲抽泣起來,低聲道,“肖妹妹喜歡吃甜食,一定是一時沒有忌嘴,才中毒如此之深。”

太醫年紀不大,動作很利落,打開一個食盒,將裡麵的粘米糕露出,“陛下,經臣查驗,肖采女所中之毒,來自於她嘴裡未咽下的粘米糕。”

傅星河問道:“剩下的粘米糕可有毒?毒在表麵還是裡麵?”

太醫:“剩下的無毒,毒應當是在粘米糕裡麵。”

燕翩翩道:“這麼說來,毒不是後來下的,一開始就存在於粘米糕裡麵,而且,隻有上麵幾塊有毒,正好被消妹妹吃了,是麼?”

俞鳳緊接著道:“若非肖妹妹一時貪心多吃了幾塊,恐怕不能及時發作,是也不是?”

太醫猶疑地點了點頭。

屋裡藥味重,空氣不暢,傅星河突然想起剛才令她反胃的雲腿餅,抬手抵了抵人中,緩口氣的功夫,俞鳳和燕翩翩就展現了高超的斷案本事。

傅星河:“你怎麼判斷毒在粘米糕做成時就有了?”

太醫見陛下的餘光一直看著倩貴妃,謹慎道:“回娘娘,若是毒粉灑在外麵,那麼其他糕點以及盤子上難免會沾染,但是微臣查驗過後,發現盤子甚至肖采女的手指上,都不曾沾染毒粉。”

俞鳳緊走兩步,半跪在肖豐豐榻前,握住她的手指,看起來姐妹情深。她心裡暗暗心急,證據已經如此明顯,陛下怎麼還不發話?

傅星河喚來儲秀宮的婢女,詢問:“今早肖采女去了哪裡?”

婢女答:“在賞荷亭。”

傅星河:“中秋將至,肖采女喜歡看殘葉枯荷?”

“奴婢、奴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