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1 / 2)

傅星河過了五天安生日子, 太後、皇帝、後妃,都沒來找她麻煩。

內務府送來今冬各宮的例錢俸祿安排,傅星河瀏覽完畢, 大致沒有問題。

“今年冷得早, 各宮的炭火量要多給一些,還有那些太監宮女,不可冷了他們,免得受風寒傳染給主子。不夠的錢本宮這裡補上。”傅星河從暴君後宮斂了不少錢財, 是時候做些公益了。

太監連連稱讚娘娘大善,跑著出去給大家傳好消息。

傅星河轉頭對夏眠道:“這個錢不能從本宮私房錢裡出。本宮沒錢。”

私房錢萬萬是不能動的, 不然豈不是暴露了?

夏眠:“那娘娘準備從哪兒出?”

傅星河站起來,繞著溫華殿轉了一圈,細長的食指飛快地點了點:“這兒、這兒……”

夏眠目瞪口呆, 娘娘的意思是變賣溫華殿裡的奇珍異寶?這裡麵可有不少封妃當日陛下賞賜的東西!

傅星河從沒有把溫華殿當成自己家,這裡是暴君的地盤,賣暴君的東西, 給暴君的員工添福利, 還用舍不得嗎?

“後宮本宮說了算, 我說怎麼賣, 就怎麼賣。陛下不會管這種小事。”

夏眠替貴妃心疼這些擺設, 殊不知本人根本偷著樂。

傅星河指點道:“內務府應該有路子把東西運到宮外去賣吧?到時候要加上一點噱頭, 比如這是皇貴妃用過的, 這是陛下用過的……”

夏眠看著貴妃指的那套茶盞, 確實是陛下用過的, 陛下唯一一次來溫華殿, 碰過, 沒喝。

傅星河:“本宮出了這麼大點子, 能不能分杯羹?”

夏眠無話可說,原來還是為了中飽私囊。

傅星河見夏眠一臉生無可戀,笑了下,正經道:“順便幫我把幾箱書運回傅家,是我二哥的書,物歸原主。”

想看的書,傅星河看得差不多了,而且她現在能自由行動,想看書可以去皇宮的藏書閣。

傅星河說著,讓伍奇把箱子搬過來,鋪上防蟲的香薰之後,一本一本按種類放回去。

……

孟崠庭連續五天在禦花園規律地遇見各個後妃,開始察覺不對勁了。

某個時間總是能看見某個後妃,像是被安排好了似的。

而且……傅星河是不是收錢了?就像以前皇帝身邊的太監收錢辦事,在主子翻牌的時候動手腳?

這個念頭一旦出來,孟崠庭就越發篤定傅星河會做這種事。

正好路過溫華殿,孟崠庭想也不想,直接走了進去。

三分怒氣在看見傅星河一副卷包袱跑路的樣子時,出口變成了八分怒氣。

“在收拾什麼?”

傅星河冷不丁聽見一聲怒氣衝衝的質問,嚇了一跳,手裡的書砸到腳趾上,痛得她直皺眉。

於是口氣便也不怎麼好:“臣妾借二哥的書,整理好了運出宮還他。陛下想留著可以花錢跟傅雲霄買斷。”

孟崠庭一聽她提錢就來氣:“你是不是收俞鳳的錢了?”

“沒有!”傅星河斷然否認。

沒證據的事不要胡說。

“那朕為什麼總是看見俞鳳?”

傅星河心裡道:那是因為她選了個好時間在禦花園等你啊。

“陛下沒有禁止後妃去禦花園。”

孟崠庭脫口而出:“那你怎麼不去?”

傅星河淡淡心虛,當然是為了把時間都最大化地安排給後妃,俞鳳選了她經常出門活動的時間段,她收了錢,自然要讓路。

傅星河抬眼盯著孟崠庭,一字一句道:“溫華殿有花園,臣妾賞牡丹花就夠了。”

借口!

孟崠庭:“沒開花有什麼好看的!”

傅星河笑道:“沒開花陛下就往我這送,不就是希望臣妾賞枯葉嗎?”

孟崠庭一噎,他說不過傅星河,但就是十分生氣,傅星河怎麼能、怎麼能把他賣給俞鳳!

孟崠庭扶額,他真是讓傅星河氣瘋了,居然想到出賣這個詞。

他看著傅星河嘴角的笑意,恨得牙癢癢,真想伸出手,捏住她的臉蛋,把她捏哭。

“不管你有沒有收錢,從今天起,朕不想再見到任何一個人。”

傅星河不乾,她才不當這個千古罪**國妖妃:“陛下怎麼不直接在前朝後宮修一堵牆?”

孟崠庭眼神嘲諷:“建牆?那後宮豈不是貴妃的天下了?”

傅星河一臉莫名:“陛下不希望我一手遮天,為什麼讓我阻止後妃見你?所有人都見不到陛下,隻有臣妾能見,跟一手遮天又有什麼區彆?陛下既不是昏君,讓我背這汙名,他日見到太傅,太傅不得打斷我的腿。”

“強詞奪理。”孟崠庭丟下一句話,不歡而散。

“一進來就發脾氣,說不過就跑。”傅星河小聲逼逼,“夏眠,你給評評理。”

夏眠暈乎乎的,完全不知道這兩人怎麼吵起來的。因為娘娘確實收了俞鳳的錢,導致她也不敢說娘娘沒錯,隻好保持沉默。

薑還是老的辣,這種理估計隻有福全公公能評。

暴君走了,留下一個難題給傅星河。

傅星河被他氣得肚子疼,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找她麻煩。

“今天什麼日子?”

夏眠道:“八月二十六。”

傅星河揉了揉鼻子:“本宮好像聞到了一點煙味。”

話音剛落,溫華殿大門進來兩個人。

俞鳳扯著王嬋寂的胳膊,快步走進來。一個目露得意,一個雙眼泣淚。

傅星河很少見到王嬋寂,這人人如其名,幾乎不愛參與宮裡任何事,安安靜靜的,上回肖豐豐出事,俞鳳帶了一群人來討伐她,唯獨沒有王嬋寂。

這兩人能鬨起矛盾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傅星河腦殼痛。

俞鳳甩開王嬋寂,兜頭告狀:“貴妃娘娘,王嬋寂她居然在宮裡燒紙錢!”

在宮裡燒紙錢是大忌。

傅星河回想了一下王嬋寂的“簡曆”,親娘早逝,父親再娶,邊關長大,人卻溫婉。

便問道:“今天是你娘的忌日?”

王嬋寂跪在地上,垂淚不語,眉眼如高山之月,姣姣清白。

傅星河:“起來說話。”

俞鳳插嘴道:“她哪敢起來,邊燒紙錢邊念一個野男人的名字。她爹還活著,這是燒給誰啊?”

傅星河看見一頂綠帽戴在暴君頭上,嘴角輕微上揚了下,緊接著她想到暴君無緣無故的脾氣,王嬋寂是她招進來的,怕是得把罪名扣在她頭上。

她坐直了身體道:“此事本宮一定查明清楚,俞鳳,你先回去吧。”

俞鳳有點想留著,這後宮,除了貴妃級彆比她大,就數王嬋寂跟她平級。王嬋寂要是倒台了,那她離陛下又近了一步。

但是貴妃這些天給她開了不少後門,傅星河的麵子還是要給。

思來想去,俞鳳覺得傅星河也沒必要包庇王嬋寂,便福了福身,慢慢退出去。

傅星河讓夏眠去倒茶,把王嬋寂扶起來,“你們可真會給本宮出難題,既然心裡有人,何必進宮,倒顯得本宮辦事不力。”

王嬋寂聞言又跪在地上:“是我對不住娘娘,甘願受罰。”

傅星河見她一副生死看淡的樣子,心裡歎氣,本宮就沒有這種不怕死的勇氣,板子挨在身上不疼嗎?

“要不是我掌管後宮,俞鳳今天一定把事情鬨到陛下跟前去,你知道肖豐豐的下場嗎?”

王嬋寂閉了閉眼,肖豐豐在宮裡消失這事她知道:“請娘娘責罰。”

傅星河蹲在她身邊,小聲提醒道:“肖豐豐現在在她金陵老家養病。你可以選擇說與不說。”

王嬋寂驚訝地看著她。

傅星河被美人這麼梨花帶雨地看著,有點受不住地心軟,不知道暴君是怎麼忍得住的,不愧是暴君。

她蹲得累了,見王嬋寂不起來,地上鋪了地毯,乾脆在她身邊席地而坐。

“宮裡的日子是很平淡,日複一日見不到頭。”傅星河心裡始終有點愧疚,暴君對後妃這麼渣,她簡直是助紂為虐。

可能俞鳳她們心裡並不這樣想,因為很難說古代女子在宮外相夫教子的生活會更如意。後妃起碼有品級,有俸祿,吃穿不愁。

傅星河道:“你可以把我當姐妹,我是很好說話的。”

王嬋寂沉默許久,輕聲道:“我知道娘娘是很好很好的人,否則選妃時不會給我們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