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傅星河不甚熟練道:“求、求陛下原諒臣妾自作主張。”

孟崠庭冷哼一聲站起來, 居高臨下地看著傅星河,“朕可以放王嬋寂出宮,至於你, 好好反省。”

傅星河有點突發奇想, 如果她也給自己編造一段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淒美愛情故事,暴君會不會網開一麵?

首先,她得找一個為國戰死性質的前男友,嘖, 本宮不認識幾個人啊。

而且,貴妃不比婕妤, 多少雙眼睛盯著她,除非是李霄征那種前男友,戰功赫赫, 汗馬功勞,不然暴君怕是不能放人。

傅星河一陣惡寒,想象不出那個畫麵。

孟崠庭:“眼睛轉來轉去想什麼呢?”

傅星河:“沒想什麼。”

孟崠庭:“王嬋寂是婕妤, 微不足道, 你一個貴妃, 眾目睽睽, 跟李霄征說那麼久的話, 當朕眼瞎?”

傅星河時常懷疑孟崠庭是不是在她腦子裡安了眼線, 說出來的話雖然八竿子打不著, 但就是那麼恰好讓她心虛。

她頓時不服氣, 憑什麼暴君這麼雙標, 都是後妃, 王嬋寂能私奔, 她跟李霄征說兩句話都不行?

礙於王嬋寂的幸福還拿捏在暴君手裡, 傅星河不敢觸他眉頭:“知道了。”

在傅星河期盼催促的眼神中,孟崠庭終於大手一揮,讓人把康濉放出來。

王嬋寂和康濉一左一右跪在殿前,手掌死死抓著大腿,竭力把對方當陌生人。

傅星河看向康濉,這人到底哪裡好,王嬋寂一個孤高清傲的美人竟然死心塌地。

眼神堅毅,長眉入鬢,高鼻薄唇,膚色在邊關曬得黝黑,男子氣概十足,令人很有安全感。

進來剛看到王嬋寂的一瞬,傅星河在他身上看見鐵漢柔情四個字。

唔,論容貌,比不上暴君,論武功,暴君驅趕個獵物的功夫就生擒了個細作,康濉應該武功比暴君低許多。

傅星河是沒辦法像王嬋寂一樣,眼裡隻看到康濉,任何人站在孟崠庭身邊,都會遜色得讓人分不出一絲餘光。

王嬋寂情人眼裡出西施。

但是本宮的描述就很客觀。

孟崠庭往前移了一步,擋在傅星河和康濉之間。

傅星河見孟崠庭跨前一步,卻不開口,怕他改變主意,便道:“康濉忠君護國,陛下不奪人所好,特許王嬋寂出宮,改名換姓,你二人互相扶持,無論將來遇到處境如何,不要忘了今日的矢誌不渝。”

王嬋寂和康濉齊齊抬頭,眼裡震驚和感激涕零交加。

他們什麼代價都沒有付出,陛下就直接讓他們在一起了?

傅星河從孟崠庭身後繞出來,對康濉道:“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先帶王嬋寂征得王將軍的首肯,才能正式成為夫妻。雖改名換姓,但隨便不得。”

她還有另外一層心思,王嬋寂畢竟是孟崠庭的人。康濉和王嬋寂若是**難以自控,王嬋寂早早懷上孕,萬一被有心人做文章,硬要把孩子說成孟崠庭流落民間的兒子,巧借名目擁立新君什麼的就麻煩了。

幫人也要杜絕後患。

康濉抱拳:“草民定不負娘娘教誨,三媒六娉,珍之重之。”

王嬋寂看著康濉和貴妃,心裡說不出的感動,她從來沒想過,自己還能堂堂正正地嫁給康濉。

如果她在後宮,遇到的不是貴妃,這一生就看到頭了。

王嬋寂一直給傅星河和孟崠庭磕頭。

傅星河受不了大禮,躲到有經驗的暴君身後,道:“趁著夜色,你二人趕緊離開吧,山高水遠,請君珍重。”

康濉扶著王嬋寂離開,王嬋寂轉頭看了傅星河一眼。

陛下值得托付,她爹沒有看錯人,娘娘也沒有跟錯人。肖豐豐出事時,王嬋寂沒有參與,但是聽俞鳳不平地提起幾次。她現在能完全想象出當日的場麵,陛下必然也是像今日這樣,一言不發,把信任和權力交於貴妃。

她想說,娘娘有朝一日,一定會母儀天下,不,不用等到那一天,貴妃現在就像個衣被蒼生的菩薩。

但是陛下在場,有些話說出來太僭越,王嬋寂隻能把祝福和不舍,儘數藏在了回眸一望裡。

傅星河接收到“早生貴子百年好合”的祝福眼神,略感奇怪,再一眨眼,恍然大悟,其實是“娘娘真可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像我一樣瀟灑出宮”的憐憫,她看錯了。

孟崠庭涼涼道:“從犯跑了,貴妃這個主犯該如何處置?”

傅星河心裡惴惴,本宮果然值得王嬋寂同情。

傅星河:“坦白從寬。”

孟崠庭:“剛才是誰嘴硬?”

傅星河:“我錯了。”

孟崠庭繞著傅星河走了半圈,氣得要命又無可奈何,要不是看傅星河管理後宮業績尚可,他才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

有傅星河在,他是不會被後妃煩到,但是天天換成被傅星河頂撞,世間果然沒有雙全法。

孟崠庭想了想,覺得還是貴妃勢單力薄,一個人比一幫人好處理。

“往鍋裡下毒是不是?”孟崠庭捏了捏眉心,“糟踐一鍋肉,得讓你長個教訓,罰你三天不許吃——”

傅星河光聽到這裡,肚子就餓了。三天不許吃飯,比太後洗三日衣服還狠。

孟崠庭卡了下,“不許吃肉。”

傅星河小心翼翼:“蛋呢?”

孟崠庭:“你一定要提醒朕?”

傅星河聞到了外麵烤肉的香味,咽了咽口水。

孟崠庭打的獵物,她一口不能吃。

傅星河道:“那我回屋休息了。”不能吃肉,光站著看沒意思。

孟崠庭等傅星河走了之後,才想起,這個女人剛才是不是說要給他重新做一鍋湯底?被禁止吃肉,連活也不乾了?

孟崠庭鬱悶地回到火堆旁,臉色很差,周圍談笑的聲音都低了下來。

一名暗衛瑟瑟上前,彙報運河兩岸的民生恢複情況。孟崠庭早早著手組建了船隊,保證南北糧食供應及時。一切都很順利,隻出了一點小意外。部分油水大的貨物運輸,被不明勢力分走了一杯羹。

暗衛推測對方勢力不大,跟官府運輸隊比起來九牛一毛,但是出現這種情況總讓人不爽。況且,他們有些生意丟得莫名其妙。

“截胡?”孟崠庭皺眉,“對方被誤當做朕的親信,被各處大行方便?”

暗衛:“是。據說是一名蒙麵女子,根據那些商隊老板的形容,以前隱隱約約見過,便以為是陛下的人來辦事。屬下讓他們畫像,卻又個個畫不出來。屬下推測,應該是正好有人長得像陛下的親信,因為對方沒有故意冒充的跡象。”

孟崠庭睚眥必報:“查。”

不管是冒充還是無心,留著這樣一個人,遲早會造成更大損失。

暗衛:“是。”

暗衛領命而去,李霄征拎著一壇子酒過來,大大咧咧地坐在孟崠庭旁邊。

自從廢太子在杭州所作所為被他們參奏之後,陛下和他就翻上明麵奪嫡,必須時時刻刻保持清醒,提防一切明槍暗箭。

“都戒酒兩年了。”在宮外,李霄征隨便了一些。

孟崠庭道:“朕昨天喝過。”

李霄征:“嗯?”喝酒不叫他?

孟崠庭高深莫測:“很難喝。”傅星河給的酒是他喝過最難喝的。

李霄征一頭霧水,一國之君還能喝到難喝的酒?不都是宮廷玉液?

孟崠庭:“等你成親就知道了。”

“……”

李霄征隻知道陛下說的話他有點聽不懂了。

他給自己滿上一大碗,先乾了。

“下午抓的那個細作……陛下把他放了?”據說還順便賠了一個婕妤。

李霄征八卦心起,他以前怎麼不知道孟崠庭這麼大方,孟崠庭這人挺護食的,被他劃入領地的,哪怕是個看門的暗衛,誰想輕鬆要人不可能。

王嬋寂怎麼也算是孟崠庭的媳婦之一。

宮裡好吃好喝供養著,一年百兩的俸祿開著,妃嬪私奔,皇帝戴綠帽還這麼大方?

他雖然沒成親,但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地主員外郎對小妾都沒孟崠庭寬容。

孟崠庭對李霄征的幸災樂禍有些無語:“貴妃選的人,貴妃負責,跟朕有什麼關係。”

李霄征目瞪口呆:“那貴妃呢?”

孟崠庭臉色驟沉:“這能一樣?”

李霄征:“……”感情在您心裡,隻認傅星河一個媳婦。

難怪李霄靜進宮小住幾天,就認清了陛下的真麵目,現在不吵不鬨,張羅著給自己相親。

李霄征端起一碗酒,跟孟崠庭碰了一下。

本將軍原來是本朝第一官媒。

……

孟崠庭不好享受,其他王爺還意猶未儘,他便宣布啟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