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2 / 2)

傅雲霄回憶起傅星河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就是從她失蹤那一晚後開始。

他道:“看來小妹惹怒陛下,我和爹一齊跪在宮門口都沒用,所以上天派你來替她善後。你放棄貴妃之位逃亡,也是為了傅家。你是傅家的恩人……也是我們的小妹。”

傅星河笑出聲,傅雲霄竟出乎她意料的通透,簡直像是看過原劇情一樣。

她曾經惱過自己為什麼要穿到一個剛犯下死罪的炮灰身上,聽到傅雲霄一句感激,突然覺得有些幸運。

但更幸運的是,原主對準下手的人是孟崠庭。

傅雲霄突然緊張:“陛下呢?他有沒有懷疑?”

他隻是這些日子越想越覺得傅家起死回生的經曆太神奇,一切症結都在傅星河身上,所以找明絮套話,之後得出的結論,三天睡不好覺。

而陛下肯定聽過傅星河的傳聞,還天天和傅星河形影不離,難保不起疑心。

傅星河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孟崠庭,輕聲道:“陛下他不在乎。”

孟崠庭扣住傅星河的手:“這麼涼,跟朕回宮泡熱水。”

他看向傅雲霄:“後天太後應該會設家宴,你們提早空出時間。”

說完他的注意力又全部轉回傅星河身上:“要不要抱?”

傅星河:“不用,我爹看見了先打斷我這沒用的腿。”

孟崠庭皺眉,嶽父大人真是太嚴格了。

他隻好牽著傅星河的手,慢慢走出傅家,然後上了馬車。

放下車簾子的那一刻,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從空中落下。

今年的第一場雪,繞著傅家門口的朱紅柱子,如同不朽的氣節被柔情環繞。

傅星河掀開車簾:“娘,你快進去。”

孟崠庭朝傅寒一點頭,上了馬車,肩上落了一片雪花。

傅星河用指甲把它撥開,靠在他肩上:“真巧啊,要是晚一天回京,就要冒雪趕路了。”

孟崠庭:“下雪就不趕路了,走到哪兒停在哪兒,住到春暖花開。”

“那不行,本宮要住最好的房子。”

“朕的寢宮行不行?”

“先看看再說。”

一小段路程,整座皇宮的屋頂都積了一層薄薄的白雪,增添了威嚴和恢弘。

宮人握著掃把掃雪,避免馬車所過之處打滑。

“本宮以前是不是沒跟陛下一起回過宮,居然還不知道馬車可以直接開到陛下寢宮前。”

以前一到宮門口,傅星河都是下車走路進去的。

孟崠庭:“以後你想在宮裡騎馬都行。”

一進屋裡,氣溫頓時上升,秋醉打了一盆熱水給兩人洗手,接著又換一盆水給傅星河洗腳。

等傅星河泡完腳,全身熱乎地縮在被子裡,夏眠端來一盤明黃色的衣服,一看眼色就知道是皇後服飾。

夏眠笑容滿麵:“皇後娘娘要不要試試?您穿這套一定很好看。”

傅星河:“改天吧。”

夏眠接著攛掇:“後天太後設宴,娘娘按理說要穿這套,但是娘娘之前不在宮裡,沒辦法量體裁衣,繡娘是根據以前的衣服估摸著做的,娘娘您試試合不合身,還可以改。”

傅星河一想也是,明天她指不定睡多晚,萬一不合適,留給繡娘趕工的時間就太緊了。

繡著鳳凰海紋的衣服一上身,母儀天下的氣勢一下子顯現出來。

傅星河頭頂金光燦燦的後冠,不敢低頭。因為隻是粗略試戴,所以沒有盤發也沒有固定,不扶著就會掉。

衣服則考慮到她的肚子,各方麵都設計得略有餘韻,方便動作。

“本宮覺得衣服挺合身,不用改了。就是後冠有點重,到時可以不戴嗎?”

“可以。”

不知什麼時候秋醉夏眠都退出去了,孟崠庭從後麵抱住她,手裡拿著一塊紅布。

傅星河被扶到床邊,她這才發現,自己換個衣服的功夫,龍床上被套了火紅火紅的龍鳳鴛鴦喜被。

再結合孟崠庭手裡的紅布,不,紅蓋頭,孟崠庭的目的呼之欲出。

孟崠庭:“皇後是不是該補給朕一個洞房花燭夜?”

他不由分手把紅蓋頭給傅星河蓋上,然後再掀開,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傅星河滿臉通紅:“補什麼,都多少次了,陛下好意思?”

孟崠庭講道理:“但是倩貴妃進宮那一天,朕沒去溫華殿過夜,就是欠著了。”

傅星河:“你自己不去的。”

“這麼說,皇後當時盼著朕去了?”孟崠庭勇敢認錯,“是朕不好,朕百倍償還。”

傅星河捂住他的嘴巴:“你引起為傲的克製力呢!”

孟崠庭充耳不聞地讚美:“朕早就覺得你穿這件衣服好看。”

主要是跟他很配。

傅星河開始覺得連試衣服都是孟崠庭的陰謀。

暴君腦子裡能不能想點彆的?除了“傅星河第一次試皇後的衣服,一定要由朕來脫”外,有沒有彆的高尚追求?

孟崠庭顯然沒有。

傅星河咬牙:“我爹就是太努力了,沒給你留一堆奏折,讓你有時間洞房花燭。”

孟崠庭:“朕明天上朝會好好表揚首輔,特彆是他生了皇後這事。”

孟崠庭突然想到什麼,蹙眉沉思:“皇後,朕有個疑問。”

傅星河見他一臉凝重,縱容知道孟崠庭在床上一皺眉八成是在憋壞水,她還是問道:“怎麼了?”

孟崠庭:“你剛才在小花園,和傅雲霄說什麼?”

傅星河挑眉,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孟崠庭,坦然道:“說了一些往事,二哥說我變化很大。”

孟崠庭眉眼一厲:“他什麼反應?”

傅星河毫不懷疑自己要是說了傅雲霄壞話,她二哥會慘遭殺人滅口。加上她在杭州會某島語言的事,孟崠庭心裡已經篤定傅星河不是原來的她。

“彆緊張,沒事的。”

孟崠庭神色稍緩,捏了捏傅星河的耳垂:“朕猜傅雲霄一定知道你具體什麼時候改過自新的。”

傅星河:“差不多能猜出來吧。”

孟崠庭垂頭喪氣:“怎麼辦,朕好像有點當局者迷。”

傅星河:“啊?”

孟崠庭:“三個月前,朕發現有人用催\\情劑後,就把她打暈了,後來這個人醒了,大喊朕手邊有蛇,還不怕死地躲到朕身後。然後朕就把她壓在炕上,一開始想殺了她的……”

後來覺得不太討厭了。

孟崠庭疑惑道:“你是從哪一步變的?”

傅星河和孟崠庭四目相對,暴君這是想開誠布公地談了?

說好的不問第二遍呢?

她恍然大悟,孟崠庭這些話一直用詞謹慎,不說她換人,隻說她什麼時候想通了重新做人。

這也不難回答,傅星河道:“醒來看見蛇的那次。”

皇後衣服上繁複的扣子比較耗時,孟崠庭微微皺眉:“朕不信,萬一跟朕上床的人不是皇後呢,那朕豈不是不清白了?”

傅星河噎住。

孟崠庭終於說出他的真實目的:“皇後陪朕回憶一番,看看能不能跟朕的記憶對上。”

傅星河無語,回憶?是不是還要陪你演?

孟崠庭眯起眼睛:“你不記得了?”

傅星河深呼吸,記得,記得清清楚楚。

就是本宮憑什麼要陪你這個狗皇帝再演一遍!

孟崠庭軟磨硬泡:“皇後答應給朕補洞房花燭,當然是要還原第一次。”

傅星河發現孟崠庭現在比她還能講道理,不由踢他一腳:“我什麼時候答應的?”

“沒反對就是答應。”

傅星河顫著閉上眼睛,本宮懷孕之後,是不是變傻了一點?

還是孟崠庭氣過頭之後,吃一塹長一智變精明了?

無論哪個答案,夜還很長。

紅燭燃儘不罷休,白雪到窗祝白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