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看不看身份,薑撫枝都沒想過嫁給趙長生,隻是現在她有些不太敢說,她抬起頭偷看他一眼,又把頭低了下去。
“阿枝你不用怕我,之前怎樣之後便依舊怎樣。”趙長生往前走了一小步,“你看著我,我隻想聽聽你的真心話。”
薑撫枝聽了他的話,朝著趙長生輕輕搖頭。
“阿枝嫁我有什麼不好?”趙長生又往前走了一步,“你若嫁我,外麵傳的流言便不攻自破,薑家的親長也不必為你憂心。”
薑撫枝心頭一動,有些猶豫,又聽到趙長生在她耳邊繼續道:“若是阿枝嫁我,你父親現在便能從牢裡出來,否則他少說也得吃幾日苦頭。”
這句話徹底戳中了薑撫枝,她抬起頭看著趙長生,“便是阿枝願意,婚姻大事也不該如此草率,三書六禮也不可少,不如表哥先把我父親放出來,剩下的事我們從長計議。”
她抬起臉,眼珠子轉的很快,把帕子捏的很緊,不時用眼風打量著趙長生。
“阿枝是同意的意思嗎?”趙長生從懷裡摸出一張紙,放到了薑撫枝的麵前,“空口無憑,不如我們簽個憑證?”
薑撫枝愣了一下,仔仔細細的看了憑證的內容,大抵上是婚書的內容,她想糊弄過去的小聰明被拆穿了,一時間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簽。
“阿枝且放心,等我們回了京都,剩下的事自有禮部來辦。”趙長生給薑撫枝遞了一隻筆,“隻是這憑證你不簽,我總覺得不放心。”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薑撫枝的心一橫,接過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有一種自己把自己賣掉的感覺。
趙長生看著她簽完,十分滿意的笑了笑。“阿枝是從老太爺那過來的?”
“是。”薑撫枝回過神,見他靠的有些近,又往後退了幾步,“表哥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你回去吧,過一會你父親就能回來了。”趙長生壓著自己的笑意,著人把薑撫枝送了回去。
阿枝是從薑老太爺那來的,卻隻是想自己找他說清楚,這是不是代表著阿枝心裡有他,沒有當麵拆穿他的謊言?
趙長生想到這,拿著婚書,把它和薑撫枝的描紅本、發簪、香囊、帕子放在了一起。
——
趙長生沒有騙薑撫枝,她回去不到一個時辰,她父親便被放了回來,身上不知沾上了誰的血汙,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梳洗了之後便去見了薑老太爺。
他們父子倆在書房談了很久,晚飯的時候,薑老太爺把薑家所有人都叫去了他的院子裡。
“我們在揚州待了十幾年了,你們可有人想去京都嗎?”薑老太爺看著一院子的後輩有些心酸,他還活著,便已經護不住自家後輩了,若是他不在了,薑家連一個前帝師都沒有了,這些孩子還有好日子過嗎?
“父親的意思是?”
“那位京都來的親戚有意提攜我們薑家,他近日要回京都了,若是我們想回去,可以跟著他一起走。”
薑老太爺的話落,院子裡開始低聲議論起來,約莫一刻鐘後,薑撫枝的大伯表示能回京都還是回京都吧,“孩子們在揚州長大,平白眼界短了許多。”
有人帶頭說話,其餘人也紛紛開口。
“是啊,京都的人多,生意更好做吧!”
“京都學堂多,孩子開蒙也能請到好師傅。”
“京都……”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隻有薑撫枝一家沒有吭聲,薑撫枝的父親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而王氏拿著筷子的手都不太穩,最後乾脆放下了筷子。
“既然你們都想回去,那我們便跟著他一齊走。”薑老太爺歎了口氣,也沒了繼續用飯的意思,“我有些倦了,先回去了。”
薑老太爺走了,這頓晚膳也散了。王氏回院子的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最後硬是拉著薑撫枝與她說話。
“阿枝和母親留在揚州可好?聽說京都的人都不是善茬,比不得我們在揚州自在!”
“母親到底為什麼不願去京都?”薑撫枝看著王氏眼裡的驚慌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