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的天氣已經熱了起來, 薑撫枝哭了一會便從趙長生身上爬了起來,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想自己近來實在有些不對勁,總是覺得胸悶想亂發脾氣。
“表哥的衣裳都濕透了, 我們還是快些上岸吧。”薑撫枝擰了把趙長生的袖子,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一灘, 看著趙長生臉色有些蒼白, 她又有些心疼,“荷花哪都有, 表哥何必這般折騰。”
“可是阿枝得配最好的才行。”趙長生脫去了外袍,貼在身上的衣服少了一層, 他也輕快了些,“那……阿枝還氣嗎?”
薑撫枝看著他的樣子微微有些晃神,他比去年這個時候已經變了許多, 她低頭聞了聞荷花, 清甜的香氣鋪麵而來, 她傾身向前, 在趙長生腮邊輕輕落下一吻, “表哥往後還是莫做這些讓人擔心的事罷。”
趙長生雙手抓著漿,往岸邊靠,他看著薑撫枝被日頭曬著微微發紅的臉頰, 心頭有許多話想說, 最後卻隻吐出了一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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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撫枝從桑泊回來以後, 去庫房尋了許久, 找了個瓶子插那幾朵荷花。
“娘娘。”珠環小心捧著瓶子,害怕自己把它摔了,“這瓶子……聽說是□□留下的瓶子,用來插荷花也太……”
薑撫枝在寢殿裡轉了一圈,選了一個最顯眼最容易看到的地方,讓珠環放下了寶瓶,往裡倒了些水,把荷花放了進去,自己繞著看了一圈,怎麼看怎麼滿意。
“你不懂。”薑撫枝心裡美滋滋的,“這不是普通的荷花呀。”
珠環多打量了幾眼那花,覺得它和禦花園開了一池的荷花也沒什麼差彆。
摘下的荷花養不了多久,隻是薑撫枝沒想到它連兩日都沒撐到。她早上醒來的時候,看著一夜之間便枯萎了許多的花,突然覺得有些難過,坐在床邊呆呆的哭了起來。
她原本咬著唇默默哭著,看著趙長生在一邊睡著正熟,心裡一煩,乾脆放聲哭了起來,直接把趙長生吵醒了。
“阿枝怎麼了?”天色還早,還沒到上早朝的時候,趙長生迷迷糊糊的醒來,本能的把薑撫枝摟在懷中,“被饜住了嗎?阿枝不怕,那是假的。”
“花……花枯了。”薑撫枝抽抽嗒嗒的,那模樣看起來傷心極了。
趙長生揉了揉眼睛,看著那花確實比之前要難看了許多,他親去了她臉上的淚,“不哭啊,禦花園有一個池塘,那裡也種了一片荷花,不必桑泊的差。”
“可是不一樣。”
“是不一樣。”趙長生見她身上穿著鬆鬆垮垮的中衣,藕荷色的小衣襯得她肌膚如玉,看天色還早,慢慢蹭著她,聽著她愈來愈重的呼吸,得逞的笑了笑。
他用牙咬開了她的小衣帶子,咬在她的肩頸處,看著從她身上落下了一朵又一朵花,直到太監不得不催促到時辰要上朝了,才加快速度。
“阿枝每日待在殿裡也沒事,不如以後等我下朝了來禦書房念折子與我聽吧。”
“不要。”薑撫枝身子很累,意識卻還十分清醒,“後宮……不得乾政。”
“好阿枝,便去吧。”趙長生一遍一遍的問著她,“你不去我都沒心思看折子了。”
外麵的太監又開始催促,薑撫枝怕他一直這般問下去,耽誤了上朝,隻好應了他,看著他起身擦拭了身子自己穿好了衣裳,又放心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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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趙長生這般不合規矩的要求,薑撫枝的生活突然便充實了起來。趙長生在政務上並不避諱著她,送上來的折子全放在那讓她讀,但他往往聽她讀半個時辰便不讓她讀了。她隻好歇在一邊喝茶看話本,安靜的陪著趙長生看折子。
六月下旬的時候,去西北出征的林淮山在大軍之前提前回了京都,他回家換了身官服便進宮拜見趙長生。
“我現在要躲去哪裡?”薑撫枝在禦書房隨意慣了,她靠在趙長生身邊,此時慌亂極了,拿著話本便往屏風後躲。
趙長生看著她手忙腳亂的躲了進去,自己整理了衣服,又把桌上的糕點碎屑收了收才讓林淮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