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坐上了回宮的馬車, 薑撫枝把紅線拿在手心裡翻來覆去的看,她雖沒有說喜歡, 但是看她這副模樣,趙長生也知道她心裡是滿意的。
“我來給阿枝係上。”趙長生示意她伸出手, 看見她手腕上的那根舊紅繩已經有些起了毛, 便準備把它解了,沒想到他的手剛碰到那繩子,薑撫枝便把手收了回來。
“表哥想做什麼?”
“那根繩子已經舊了,給你換一根新的。”
薑撫枝一怔,“沒關係,就……放著吧,挺好的。”
她不願意解開, 趙長生便遂了她的意, 把新繩也係了上去, 又伸出自己的手,讓薑撫枝替他係上。
馬車裡鋪了軟墊, 趙長生又特彆吩咐過, 因此行的特彆穩,薑撫枝稍坐了一會,便覺得精力有些不濟, 靠在馬車旁將將要睡去, 趙長生把她抱在懷裡, 好讓她睡的更舒服些。
可是剛抱起來, 薑撫枝就睜開了眼, 眼裡霧茫茫的,怔怔的看著趙長生。
“沒事。”趙長生輕輕拍著她,“還有一截路呢,阿枝睡吧。”
許是懷有身孕的緣故,她的頭在他懷裡蹭了蹭,輕輕唔了一聲,接著睡去。遠遠的傳來“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的歌聲傳來。趙長生突然想到他初到揚州時,放在食盒裡的紙條。
這位他見之不忘,思之如狂的美人,最終還是到了他的懷裡。
馬車一路駛進了宮,趙長生抱著薑撫枝回了她的寢宮,剛把她放下來,便有宮女來報景陽郡主求見皇後,等了幾個時辰了。
“不見。”趙長生壓低了聲音,“趕出去。”
“奴與她說了娘娘不在,她拿著鞭子亂揮,說是一定要見到娘娘。”
趙長生看了看睡得香甜的薑撫枝,握了握她的手,帶著人出了寢宮,“她現在在哪?”
“在正殿裡歇著。”
“你挑幾個人隨我一道。”
趙長生眉眼間閃過一縷厭倦,他快步走去了正殿,景陽穿的素淨的很,頭上的簪子也少了很多,她的手放在腰間的鞭子那,讓人看著便覺得她沒安一副好心思。
“來人,押下去。”趙長生不想與她多說半句話,看著她揮著鞭子讓那些宮女們靠近不得,眉頭緊皺。
“皇上,你怎麼能這般對我們何家。”景陽死死盯著趙長生,“我父親為了皇上鞠躬儘瘁,到頭來卻因著一樁小事,家中男子無論大小都被關進了天牢,皇上是要寒了天下人的心啊。”
趙長生冷笑,聽著景陽的鞭子摔在地上弄出的聲響,擔心她吵醒薑撫枝,不耐煩道:“你們動作快些。”
眾人一窩蜂衝了上去,景陽的鞭子被奪取,整個人被押著跪在了地上,她的雙眼通紅,死命掙紮,“皇上,景陽知錯了。敬仰知道您嫌惡我讓皇後不痛快了,景陽以後絕不與皇後爭搶您,求您放過何家吧。”
她的牙根咬得緊緊的,一邊說眼淚一邊掉下來。
“這事與你無關,是你父兄自作自受。”趙長生甩了甩袖子,“況且,朕從來都是皇後的,無須她與旁人爭搶。”
“把她帶下去與何家人關在一處。”
“是。”
趙長生見著景陽被捂著嘴拖走,回了寢殿,原本他好好壓在薑撫枝肩下的被子鬆了一角,而躺在床上的人眼睛緊閉,卻睫毛亂顫,明顯是醒了再裝睡。
他靠在床邊,歪著頭看她,在她耳邊吹了口氣,低聲嘀咕:“再過幾日便能將安平侯的罪定了,我找個遠遠的地把何家流放了怎樣?往後便沒人讓阿枝煩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