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禮(“我隻想問,憑什麼?”...)(2 / 2)

是的,她走過了五星連珠,然而她卻覺著,這並非她想要選擇的。

選擇這種事情,求得是心甘情願,她並不甘心駐足,便依舊往前而行。

然而這一次,眼前多了一層灰蒙蒙的霧氣,黑色與白色交織,擋住了漫天的星星。

“這是……什麼?”

殷繾綣的發絲不知道何時全都飄落,長長的頭發垂落腰脊,在星圖空間裡,泛起極致的銀色。

殷繾綣沒有看到她的發絲,她看向黑霧,忽而,唇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

“心魔。”

-

“是心魔!!”

傳聞在五星連珠之上,還有更強的命星,然而天道將之籠上一層陰影,這層陰影被稱為劫難——是最難以勘破的心魔!

主星一般在修為尚淺之時,這時的心魔更是難以勘破,稍有不慎便走火入魔,永世不能修仙,是以多數修仙人士在選擇主星之時,並不貪多,否則成了癡傻之人也是常有的事情。殷繾綣竟然超越了五星連珠,到往更強的星空去了?

這怎麼可能?

那麼……她將遇上什麼樣的心魔?

嶽玄光的神色漸漸嚴肅起來。

適才沸騰的廣場,漸漸變得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落在殷繾綣身上,阮雨蝶緊張地看著殷繾綣,等待著結果出來的那一刻。

……

殷繾綣已經被困在這裡許久許久。

她前世,亦是來過這裡,然而她並不能踏足坦坦蕩蕩的正途,是以僅僅隻在第一層選擇了黯淡的主星。

當她看到黑霧的時候,便已經明白,這是心魔。

她在心魔裡徘徊了很久很久,無數的幻影從她眼前而過,前世和現世種種都沒有讓她困在原地,卻始終也走不出去。

她不禁問自己……

她的心魔是什麼?

心魔主星裡不辨時間,她蹲坐原地,等了很久很久。

她霍然睜開眼睛,深吸一口氣,看向被黑霧掩藏的星空。

渴求大道?妄圖長生?亦或者……讓所有看不起她的人被踩在她腳下?

都不是。

她的腰脊很直,很直,她的脖頸不屈地抬頭看向天幕,她的話語卻很輕,很輕。

輕到微不可聞,卻帶著石破天驚的力道。

她說:“我隻想問,憑什麼?”

憑什麼她就要被賣?

憑什麼她就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憑什麼敲斷了所有的脊梁,匍匐在腳下的就是她?

……憑什麼她妄圖修仙到最後,卻始終一無所有?

她終於抬足,輕輕地向前邁了一步,不再是沉重的步伐,而是輕快的,似是春雨中盛放的花,抖落滿身的雨水,向著夏日熾陽而開放:

重活一世,她不想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她隻想問一聲,憑什麼。

轟隆隆——

無邊無際的黑霧散開。

黑霧阻隔的天地終於向她展開了真容,她微微一笑,並沒有再進半分。

而是抬手,輕輕的,輕輕的摘取一枚星辰。

手可摘星辰。

那枚星星環繞著紅色光芒,就像是她滿身的紅線。

她終於,摘到了一枚與她遙遙相看的銀色星星。

……

殷繾綣握住銀星之時,遙遠的中州大陸另一端,仙都聖廟微動,似有所感。

而大陸的另外幾端,各種視線注視向遙感之處。

那是……十九州中,一個普普通通的宗門。

……

嶽玄光本想讓阮雨蝶一舉成名,沒想到,最終被送出道的反而是殷繾綣。

超過五星連珠的主星,誰都看不破,就連嶽玄光都不行。

嶽玄光沉沉看著殷繾綣,半晌,似是欣慰道:“如此,甚好。”

殷繾綣並未說自己的主星,事實上,這也並非必要說出來的。

說到底,修仙界都是靠著修為為天的,這等主星,不過是看她的潛力而已,殷繾綣是能走到比任何人都要遠的未來,可是……

殷繾綣的丹田崩碎,早就不能成為劍修,便是能破開心魔拿到令人羨豔的主星又能怎麼樣呢?

阮雨蝶麵上恭賀殷繾綣,臨走時不知道為何又紅了眼圈。

殷繾綣心想,可不是麼,造了這麼大的聲勢,結果風頭被被人給搶了……小醜竟是我自己!

她得到了厚厚的靈氣,正要離開,人群卻將她團團圍住,“殷繾綣,你到底是如何超過五星連珠的?”

“是啊,剛才看天外隕石上光芒亂閃,直至五色各現許久……籠罩上一層黑色,你竟然超越了?”

“那後麵到底是什麼?”

殷繾綣淡笑一聲:“不可說,不可說。”

抄答案?她才不給這些人!

誰會在乎殷繾綣的拒絕呢?

她越是拒絕,人群湧上來的就越多,殷繾綣的臉色終於沉下去,嗬,歸根到底,還是看不起她。若這時是阮雨蝶,還會有人這麼強製她說出來嗎?

她已然忍不下去,便在這時,遙遙傳來一聲冷厲的:

“胡鬨!”

眾人聽到聲音,似是形成了條件反射,俱都噤聲。

人群自動分開,緩緩的,走出一個身材高挑、氣質純然的青年。

然而,他的右眼上卻蒙著紗做的眼罩,他瞎了一隻眼,跛了一隻腳,行走間卻恍若托著天地,寂然無聲。

他一身純白的天水宗衣袍,恍若從風雪裡剛剛走出,純白衣衫下綴著淡藍色的紋路,這是代表師尊嶽玄光一脈的嫡係。

饒是他走路跛腳,卻絲毫不顯得殘缺,寬闊的肩頭露出斜插的長劍,隨著他凜然而來,白色絲絛微微蕩漾,更顯得淩厲。

誰都不敢在大師兄麵前造次。

眾人凜然行禮:“大師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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